着薛山身上的气息,久久萦绕,挥之不去。浑身有点乏力,她缓了会才慢慢起身,和往常一样,开始这一天的工作生活。
直到下午薛山来服药,美|沙酮门诊这一天共接诊了五名病人,“生意”惨淡,门诊医生的心情更加惨淡。
下午饭时间,陈逸脱下白大褂出门,薛山跟往常一样等在路边,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手里拎了一个银色外壳的保温饭盒。
***
陈逸从卫生间洗手出来,薛山已经把饭盒一层层取出,依次码在书桌上,可能是怕弄脏书桌,不知道他从哪找来一张报纸垫在桌上。
陈逸走过去,看清桌上的菜:有泡椒土豆丝、木耳肉片、还有白菜汤。
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式,卖相一般,但闻起来还挺让人食欲大开。
陈逸冲他笑了下,坐下动筷。
她先尝了尝土豆丝,香脆可口,带点泡椒味,很是开胃,一连夹了好几筷子。
薛山拖过一条凳子坐在她旁边,就这么看着她吃。
看了一会,陈逸抬脸看他,轻声问:“怎么想到给我送饭了?”
薛山不假思索:“外面吃得不太干净。”
陈逸笑:“不干净我也吃好久了,以前怎么不见你说。”
薛山看着她,担心她可能误会什么,一板一眼解释:“保温桶是上周买好的,但这几天都比较忙,又遇上你休息,所以一直没——”
陈逸笑起来,“这么严肃干嘛。”
又说:“以后别弄这么多菜,吃不了有点浪费。”
陈逸细嚼慢咽吃饭,额前的发丝有点短,忽而掉下一缕,她自己还没注意到,薛山已经抬手替她别在耳后,似在轻声责怪:“是你吃得太少了。”
她喝下一口菜汤,抬眼看他,淡淡笑了一下,忽然有感而慨:“薛山,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女儿一样。成天都在担心我吃不饱穿不暖,还怕我走夜路危险。”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好笑,忍不住轻笑出声。
薛山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唇边泛着淡淡的笑意。
饭快吃完时,薛山手机响起,他的表情也在看清来电号码后渐渐冷下来。
陈逸察觉到,细细打量着他的反应。
见薛山握着手机出去接电话,她收拾好餐具,拿到门口水龙头下清洗。
水声哗哗响动,身后不远处小树林下,薛山脊背笔直,侧身对着她,专注地讲着电话,表情严肃。
每次一牵涉到吉爷,他总是如此。
旁边传来门锁响动,陈逸转头看去,是邻居同事下班回宿舍了,正拿着钥匙开锁,眼神不时悄悄瞥向身后的薛山。
冷不丁跟陈逸对上一眼,邻居不咸不淡笑了下,陈逸点点头,两人算是打过招呼。
洗好保温盒,薛山也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撞上陈逸直直投来的目光。
薛山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双手,拢进自己宽厚的掌心。
他不想瞒她,如实道:“我明天要去吉爷那一趟,处理一些以前的事。”
“所以呢?”她忍不住轻声问:“你还是在帮吉爷做事对不对?”
人真的很奇怪,明明嘴上说着可以理解和接受,心底却永远梗着一个结,止不住地忧虑,无法释怀。
“薛山。”她喊着他,声音轻得不像话:“我不想你去做危险的事。”
陈逸想,就让她固执一点、自私一点,把这个男人紧紧抓在身边吧,不要再让他经历挫折磨难,以身犯险了。
薛山垂眸看着她,心里像被人用细针扎了一下,疼疼的。
“你信我,陈逸,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也不会再去碰那些事了。”
像是保证,也像是承诺。
心里有一瞬间的释然,但陈逸无论如何却高兴不起来。
静默片刻,她忽然卸了气,讷讷道歉:“对不起。”
薛山诧异,“……对不起?”她明明什么都没错。
陈逸静静望着他,“是我有点着急了。”
她轻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我想好好规划我们的未来,哪怕就是苦一点累一点,我也不怕的,我唯一担心的是,什么都有了,你不在了。”
她一瞬不移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道:“你明白吗?”
明白,怎么不明白?
他活了三十二年的人生,在遇见陈逸之前,好像一切都是为别人而活的。
幼时贪玩,是为了弥补薛海那一份遗憾;成年后入伍,是为了完成薛海那一份梦想;甚至于他原本在部队里有很大上升空间,却不得不提前退伍回家,也是为了能够出一部分力,挣钱给家里盖新房,给薛海娶媳妇。
就连下定决心戒毒这件事,也是为了彤彤,而不是自己。
自然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薛山,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他终于能够为自己的人生活一次,为他和陈逸以后的将来活一次,毫无遗憾、倾尽全力地活一次。
他怎么还会去选择同一条道路走呢?
时间在静默中悄然流逝,他们彼此对望,良久,薛山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的,陈逸。”
他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想倾其所有,把一切都给她,可好像,又什么都给不了。
下巴搁在他肩窝处片刻,陈逸道:“薛山,我得去上班了。”
他松开她,垂眸看着对方,目光轻柔安静。
“陈逸。”
“嗯?”
“你想结婚吗?”
陈逸愣了一瞬,恢复平静的目光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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