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好像错过了八卦。
☆、第五十四回 一个了结
许西元出了吴府, 听得声声哀嚎, 才留意到对面的王宅门口挂出了奠字白色灯笼。驻足的路人交头接耳, 说是王宅不知走了什么霉运, 不过数月,男女主人尽皆去世, 一个横死,一个自尽。有道说妻贤夫无横祸;有道说再贤惠也禁不住造孽的官人折腾;有道说那王娘子死相惨烈, 一把匕首c-h-a在自己的颈部, 求死之心炽盛。
许西元步伐踉跄, 未曾料及,昨夜一心想要杀她的王娘子竟这样自尽死了。她掩上自己的心口, 那匕首定是用来刺伤她的那一把。
是怕她送官究办?还是因其与空行苟且之事为人揭破羞愧难当?或是被控制她的空行逼死?
要说她因害她而悔恨, 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王娘子算不得大j,i,an大恶之人,哪怕许西元险些送命仍旧这么认为。一个人被恨与嫉迷了心窍,又受到无耻僧人勾引, 犯下通j,i,an之事,无法找到一个合理化的出口, 只能受空行所诱导, 把一切的错处都归咎到别人的身上。
她愚蠢、懦弱, 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她是可恨的可怜人。而那大模大样出入王宅,还接了做法事差事的空行,就是极无耻之人。
许西元在街对面冒着火,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得不说,声音极具磁性, 哪怕话语里里外外都与声音主人的那一身僧袍相悖。
“阿弥陀佛,昨日凶手今日尸首,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
“见证因果,也是一种慈悲。”
“呵,狗屁。一个坑蒙拐骗,一个诱//j,i,an欺凌。你们出的哪里是家,是剥了人皮吧,只留下qín_shòu心肠,不不不,不能侮辱了qín_shòu,qín_shòu都比你们有良知。”
“许施主还是这般悲天悯人,即便险些送了性命依旧对那凶手心存怜悯。”能将许施主三字叫的那么轻佻的和尚,这世上大概唯有法海了。许西元的态度再怎么凶狠,他都置若罔闻,施施然道,“施主既然如此有佛性,何不拿起禅杖,云游四方,教诲众生呢?”
“见识到你们的残忍虚伪,哪怕不贪恋红尘,都不屑与你们为伍。”许西元就差没呸他一脸。
“残忍?”法海笑了,笑容一如青空之云,“许施主何出此言。是为了那王氏?王氏行邪 y- in 之事在先,欲伤人性命在后,她之死对她而言何尝不是悔悟与解脱。要说残忍,王氏联合妖孽要杀你,岂不是更甚一筹?许施主难道不知我佛法可拈花微笑,自然也能金刚怒目。”
“都说秃驴会说话,归功于打小念经,我今见大师果真如此。”
“施主谬赞,小僧愧不敢当。”
原打算回家的许西元,因法海在侧,反而停了脚步,想着这秃驴几时会走,怎么还不走,就是不往保安堂的方向去。
“许施主怎的耽搁起来,不继续走归家的路了?可是觉得那家已不是家?”
“大师说笑了。我是怕你来我家认门偷东西。”
“原来许施主是怕小僧。”和尚云淡风清心机深,谈笑间,将一切都洞悉。
怕,怎么能够不怕,不管什么版本,法海都代表强权,他是白素贞的敲钟人,一次又一次将丧钟敲响;他也是白素贞的掘墓人,一次又一次将她送进暗无天日的雷峰塔囚禁。潜意识里,许西元就已将法海当作敌人,唯一需要小心谨慎面对的敌人。奈何这个敌人,实在太过有魅力。
法海道:“许施主对那些妖,尚且亲切友善,待小僧却冷漠一片,哎。”
秃驴假模假样叹息不算还要故作委屈,就差没来个西子捧心表示心碎,这这这,佛门弟子这样真的好嘛。
“若是我昨晚没有出现幻觉,也没领会错j-i,ng神,大师,你上头的如来佛是希望我能和我家娘子互相捆绑在一起。怎么如今看你和那位空行的举动,似乎与上峰不符。”
“许施主很有悟性,然则未曾入我门下,不能全然理解间中奥义。”法海收起笑脸,目光深邃,“倘若贫僧欲回金山寺,要如何回去?”
“跑跳走爬,总有一款适合你。”
“正是,天底下许多事情,皆是此理。”
许西元蹙眉,盯着法海肃穆冷酷的面孔,思索着。什么意思?能有多种方法实现她和白素贞的牵绊,她与白素贞一起只是实现目标的一条途径?那目标是什么?
道门想要弄死她是为了让白素贞潜心修炼,早日飞登仙界,那佛门就是不想白素贞修炼,不欲她飞升?
妖想成仙只有一条路,不让妖成仙,倒真是有千万条路。沉沦情爱是一种,被诛杀毁去修行是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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