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宗。
萧锦初尤记得祖父已经把满屋的藏书都收拾妥了,连着那点可怜的家当一并打了包,马车也雇了,却最终没能走成。
这且按下不表,虽说萧锦初当年因着种种故事没来得及南下,到如今,江州萧氏的族人却来投奔她了。
新鲜出炉的萧侯刚回府就接到了这么一个消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萧家二房的人?谁阿?”
老管家是服侍萧锦初祖父的老人了,虽然挂着个管家的名头,如今只负责颐养天年就好。这会儿得了信,也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跑了来。“江州乃是郎主的堂兄弟一支,算来是女郎从弟。”
见小主人仍是一脸莫名其妙,老管家喘过一口气,又掰开揉碎讲了一回:“老令公当年有兄弟三人,郎主承的是长房。前朝乱起时,为了保住族中根基。便公议由郎主往兖州,二房往江州,三房往荆州,各避兵祸。后来的事,郎主也给女郎说过……”
何止是说过,原本一门兴旺,就因为战乱而落得凋零不堪。此乃祖父生平恨事,萧锦初到现在想起那些谆谆教诲都是心有余悸。
“往荆州的那一路也是七折八损,二房的运气却是不错,一路平安到了江州,就在当地落了户,渐渐成了气候。但比起以往萧家兴盛的时候……”老管家是世仆,心心念念都是主家的繁荣,提起这些事不免伤感。
“行了,诚叔,我知道了!”萧锦初赶紧按住了话头,“既然从曾祖父算起是一脉同支,而且当年祖父也有心把我托付过去,都是一家子骨肉血亲。既然来找了我,我必会好好照应的。”
把唏嘘不已的老管家哄了回去,萧锦初整整衣冠,就准备去见那素未谋面的族弟。
萧锦初连年在外征战,京中的将军府虽然早就赐了下来,但大半时间都是空着,一直是宫里派人帮着照管。
如今眼看要回京长住,她师兄索性连管事带仆妇一并赐了下来。是以虽然主人不在,客人却被管待得很周到。所携的仆人、车马、行李俱已安置妥当,就剩那一对兄妹在正堂等着萧将军接见。
一路上,常管事忙不迭地把经过先报备一番,又不失时机地询问要不要先沐浴更衣一番再去呀?毕竟自家主人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常管事早前就在宫中当差,虽被赐了出来,老关系还是不少的。自接着封侯的消息,阖府先欢庆了一回。如今盼到侯爷回来,自然要赶紧表一表功。
“兄妹俩?先前不是说就只有一个嘛。”且不忙理会那些繁琐的小事,萧锦初就有些奇怪。
常管事赶紧解释道:“拜贴上就落了小郎君一个的名讳,等人都接进来了,才知道是同妹妹一起上的京。”
“先见了再说!”
虽说时下皆是阖族共居,讲究一个亲亲尊尊。但在萧锦初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对于亲戚这两个字实在有些陌生。
盖因她的情况特殊,从祖父起就族人离散,不得不避居乡里,随后父母早丧,跟着先生到了东郡王府,亲近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完。因此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族弟族妹才算恰当,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相比萧锦初的一片茫然,萧靖远和萧静宜对这位族姐却是如雷贯耳。打他们还上蒙学的时候,萧锦初已经受封折冲少将,对着北狄开片了。
随着他们年纪渐长,这位族姐的官也是越做越大。方才听府内下人议论,居然已经封到了新平侯,实在让两片忐忑而崇敬的心,又受了一次震荡。
因此一见着身穿绛红纱衣的女子迈进门来,两人简直就是从座席上跳将起来的,萧修远还险些被几案绊了一跤。
“见过阿姊!”
“且别忙,都是自家人,不在乎这一会的礼数。”被小吓了一跳,萧锦初赶紧虚压了压手,示意那两兄妹都坐下。
各自落座,萧锦初这才有空仔细打量一番。萧靖远不过十八九岁的光景,萧静宜更小一些。兄妹俩长得挺像,都是鹅蛋脸,男的瞧着斯文,女的看着秀气。且都很懂礼数,除了最开始那阵有些激动,等坐下喝了几口茶就进入了状态。先叙一叙温寒,再表一表身份,彼此排个辈分。
于是萧锦初知道了这对兄妹在族中排行乃是九和十四,很快便一口一个九郎、十四娘这样称呼起来,关系顿时就拉进了不少。
眼看家常拉得差不多了,萧锦初开始切入正题:“之前我在交州,书信往来不便,也没接到你们要来京城的消息,否则该早做准备才是。”
萧靖远也很知情识趣,晓得自己这一行人来得有些仓促,需得好生解释一二。“阿姊公务繁忙,原不该叨扰的。只是族人迁居江州已久,对京中诸般情形不大了解,这才托庇到门上。”
“自家人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信手拈了一块桂花酥,萧锦初在心中已经有了番计较。二房在江州扎根已久,忽然派人上京来必然是有事,且是颇重要的事情,说不得就要自己出把力。
萧靖远与妹子对视了一眼,倒是瞧着柔弱的萧静宜先开了口:“家中命我陪阿兄上京乃是为了参加此次吏部铨选,借住在府上已经添了许多麻烦,怎么好让阿姊再费心!”
铨选?萧锦初其实是愣了愣,只是面上不显,不紧不慢地把口中的桂花酥先咽了下去,一边给侍立的常管事使了个眼色。
“今年有铨选吗?”
之所以有这样一问乃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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