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立刻夺眶而出,然后她的满腹伤心、纠结都化作一番嚎啕大哭。
孙齐圣简直被吓到了,陶小霜何曾这样哭过。他忙松开环抱的双臂,一边抬手去轻拍那纤细的肩背,一边嘴里道:“陶小霜,媳妇儿,没事了……不哭啊……”
陶小霜径自埋头大哭,连往常绝对禁止孙齐圣说的‘媳妇儿’也全不理会。
孙齐圣看着陶小霜头顶的发璇随着哭声上下起伏,知道陶小霜这次是真吓坏了。他皱起眉头,只觉得陶小霜都要把自个儿给哭化掉了。
两世为人的陶小霜哭得那叫个涕泪纵横。一边哭,她一边用手背擦眼泪、鼻涕——很快她的两只手背都不够用了。孙齐圣见状忙贡献出自己的手背去帮她擦脸。擦的时候,他嘴里的话也没停,“不哭了,不哭了……”
总想和陶小霜亲近,被骂臭流氓也甘之如饴的孙齐圣这次很老实,可惜,门外他的两个好兄弟不信。
把值班医生哄去了楼下,顺利脱身的朱大友和庄沙正靠在门上。
放哨的两人听着门里面隐隐约约的哭声停了下来。朱大友用手肘给了庄沙一下,那眉眼下垂总给人老实无害错觉的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孙大圣和陶小霜肯定在……”说着他两手握拳,翘起大拇指,把指腹贴在了一起。
庄沙推推眼镜,似乎不屑理他,然后侧过脸,把耳朵贴在门壁上。
朱大友见了忙照做。
陶小霜丝毫不觉门外有人偷听,她正寻摸自己的手绢。
突然,只听“呃”的一声,她打了个嗝。
“离远点,你好臭,熏到我了……”陶小霜用手推孙齐圣。
孙齐圣顺着力道退开两步,低头在自己的身上嗅了嗅——他在医院里守了两天一夜,没正经洗澡也没换过衣服,如今自然是一股浓浓的汗味,至于臭嘛……
他正准备上前让陶小霜再闻闻,陶小霜就又打了个嗝。然后是捂着嘴也没能阻止的第三个嗝。
一边打嗝,陶小霜一边瞪着孙齐圣,这坏猴会揭穿自己哭到打嗝的窘态吗?
事实证明作为青梅竹马,陶小霜还是很了解孙齐圣的,就见孙齐圣双手抱胸,扬起眉梢,对着一脸警惕的陶小霜咧嘴一笑,直笑出了满口白牙,那摸样看来又坏又痞——陶小霜总爱叫他小流氓还真没冤枉人。
“不准笑!”羞恼的陶小霜扬手打了他好几下。
“啊!啊……”孙齐圣夸张地呲牙咧嘴,直把长眉俊目都挤成了一团。
“噗”,陶小霜被逗笑了,她的右颊上现出一个俏丽的酒窝。
孙齐圣作势要用手指去戳那小窝。
“哎呀,你干嘛……”陶小霜扭身躲避,孙齐圣立刻扑过去,作饿狼扑羊状。
两人正嬉闹,突然,门开了条缝,庄沙探头进来小声道,“大圣,陶小霜,程迎军正过来呢!”
走道上,程迎军热得满头大汗,衬衫早脱下来搭在肩膀上,他正急着去休息室找人,却被迎面跑来的朱大友拦了下来。
朱大友一伸胳膊勾住他的肩,“阿军,好巧呀……你这是?”
程迎军抓起衬衫抹了一把汗,“我妹妹……就是陶小霜,她病了,正住院呢,我来给她送饭。对了,孙大圣就住我们隔壁呀,他应该知道的啊?”
“哦,不、不,大圣不知道的,他也住院了……”朱大友眼珠子一转,也不等程迎军问,就说道:“前几天,我们不是和那帮体校的小赤佬斗过一次牛吗,大圣那次出了点事。”
“那场球我去看了的……对了,大圣出什么事呢?”其实那次蓝球赛他不止是去看了,还参加了看客们私下里的赌球。
当时,趁着休息时间去厕所的程迎军在无意中发现有人在赌球。一时心痒难耐,可又没带钱,他干脆就把自己随身带的钢笔抵了3块钱压上了。当时他压的是孙齐圣三人赢,结果三人险胜,他幸运地赢了1块钱!
朱大友撇着嘴角回答道:“邹力那戆大输不起,故意在比赛时把大圣撞地上了……这两天里他一直头痛,唉,都在这医院里呆了两天了!”
说这话时朱大友一脸丧气,程迎军立马就信了,就是不知道被打成猪头的邹力如果听到了这话,会不会哭昏在公厕里。
“迎军哥,你来了。”
两人正聊着,眼睛又红又肿的陶小霜走出了休息室。她和表哥打了招呼,又对朱大友点头示意。
“陶小霜,祝你康复……我叫孙齐圣他们上来看你……阿军,等会一起打扑克。”完成任务的朱大友撂下话一溜烟跑没影了。
程迎军挠挠头,喜上眉梢。说起来,他比52年出生的孙齐圣三人还大一岁,可在三人打遍洪阳街无敌的大名震慑下,被邀打牌,程迎军一时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迎军哥?”陶小霜见他发呆就唤他。
程迎军回过神来,忙关心表妹,“小霜,你没事就好,我们担心死了……”
“我没事了,放心吧。”
一走动牵动了伤口,陶小霜才想起破皮的膝盖还没搽药,可被支走的女医生又没回来,她只好先回了病房。
……
坐在床沿,陶小霜和程迎军一起吃晚饭。她的那份和中午一样,只多了一小碗下饭的酱茄子;表哥则是一饭盒干米饭和酱茄子。
把一盒饭吃得干干净净,程迎军摸摸肚皮,只觉得半饱。他照常在饭盒里倒上热水,水面上浮起些许油花,这一点油荤他也不准备放过,放冷后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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