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看,那边好像……一辆自行车!过去看看!”有人喊道。
乌宗明一惊,当即不再犹豫,跳上自行车,转身奔逃。
“果然还有一个人,别跑!”身后有人喊。
砰砰几声枪响。
骑自行车逃亡的乌宗明,却是越骑越快,越骑越远,很快将身后的喝骂声和枪声,甩得远了,乃至于渐渐消失。
终于将身后追兵甩脱,乌宗明连人带车倒在地上,一把捂住嘴,将哭声都压抑在喉咙里。
李仁已经被他们抓住了,接下来……
他已经不敢想象下去。
如今的行动,自然早已料想到最坏的结局。然而事到临头,巨大的惊痛,几乎让人乱了方寸。
“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乌宗明咬着手想,将一只手,几乎咬得血肉模糊。
光凭他们几个学生,是根本不够的。得找人,找……
上海他能找的人,也只有陈兆轩和白蝶菲!
许公馆,早晨。
陈兆轩一大早就随老爷到棉纱交易所。白蝶菲早早起床梳洗了吃毕早餐,独自在花园中散步,忽远远地听得大门外一片混乱,抬头望去,大门外几名许家下人将一个布衣少年推倒在地。那名少年抬头,一个侧影,依稀就是少寨主乌宗明。
她立刻赶去,还没走近,就看清乌宗明面容,还听到其喊声:“不让我见陈少爷,就让我见白小姐,白蝶菲白小姐!”
几名下人就要举拳伸脚打人,白蝶菲立刻道:“住手!”
下人们回头,见是白蝶菲,个个态度恭谨,其中一人上前弯腰道:“禀白小姐,门外这个年轻人,口口声声说什么找陈少爷,始终不提‘轩少爷’,竟然不知公馆上下,从来只有‘轩少爷’并无什么‘陈少爷’。我们认定他是来捣乱的,赶人走。他非说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帮忙,结果连白小姐的名讳都喊出来了,真是越发不知分寸。”
“他是我和轩少爷,以及顾家大少爷偶然认识的朋友,也帮过我们很大的忙。当初没有和他说清陈兆轩在许公馆只被喊作‘轩少爷’,是我们的不是了。乌少爷如今上门,必然有极其重要的事。我就在门外和他谈。”白蝶菲也没责怪这些下人,径直走出门,将乌宗明拉到一边,低声问到底出了何事。
乌宗明一脸悲痛,说了昨夜的缘由。
白蝶菲已经从陈兆轩那里听得少寨主和他的东北流亡学生朋友“不知天高地厚的行径”。如今一听这几个学生竟然又在打周德征军火的主意,不由得轻叹了一声。再听得人都被抓走了,眉头亦不展,只问:“你知道抓走李少爷的人,是什么来路吗?”
乌宗明摇头说不知,又补充道:“我和李仁亲眼看了,那一卡车枪械,被劫持得很是奇怪,周家人没有半点反抗,倒像是双方事先商量好了的。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现在救人要紧,你还考虑其他。”白蝶菲摇头,又道,“好在你已经查清地方。只是他们既然发现了你,如今十有八九,连人带东西一块转移了。这事,还得找轩少爷商量。我和轩少爷得设法查清对方来历,再想办法救人。”
“可是,李仁还在他们手里……”乌宗明低声道。
“我知道你心急,可这事根本急不得。那些人,不管什么来头,他们要的只是那车枪械。至于你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杀掉一个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只要人还在,就能想办法救出来。”
白蝶菲安慰乌宗明,可她自己心里,也着实没底——
抓住李仁的那帮人,来历还一无所知。又如何能确定,他们一定不会杀人灭口呢?
军用卡车被丢弃。千条德制枪械,当即由三浦敏夫安排,送至城外日本军队。
一大批滞留城外已久的鸦片膏顺利送到茂昌土行。另有一小箱金条,由三浦敏夫交给顾永昌,再由顾永昌转送到周德征手里——刚刚被“劫持”整车枪械的周德征不问缘由,悉数笑纳。
事情看上去似乎已经解决了。成守坚又悄声问顾永昌:“那个藏在车底的年轻人,如何处置?”
被抓的少年,这三天颇吃了些苦头,可任凭严刑拷打,就是嘴硬,一口咬定他只想偷车变卖!
一个寻常的贼,怎么会有这般强硬的骨头?
“再审两天,实在审不出什么,就……”顾永昌做了个杀头的手势,“一了百了,再把尸体处理得稳妥些。”
成守坚领命而去。
李仁趴在冰冷的地上,遍体伤痕,皮肉多处焦烂,腿骨断折。
这三天,皮鞭烙铁,甚至于一条腿都被打断。半条性命都去掉了,倒在地上,已经是人事不省。
又一处废弃的民宅,四名男子,在同一间屋内打牌。其中一人频频回头看地上的少年,见他一动不动躺着,忍不住道:“别是死了罢?”
“哪有这么容易死?这三天挨这么多打,却哼都不哼一声。我看此人命甚大,死不了的。”桌上另一人说着,算计着手中牌,道,“先把这局牌打完再说别的。”
“就是就是——”
桌上另两人频频点头,道:“这局牌还没打完,眼看就要分胜负了,先打完牌再说死人活人。”
“还是先去看一下,别是真的死了,就不好交待了。”
当先那人还是将手中牌丢桌上,在同伴们一阵嘘声中,来到少年身边,用脚踢一踢,见其竟是毫无反应。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他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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