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手。安庆有满肚子的愤怒,但是在听到齐光的话后全部堵在了嗓子口。
齐光为了得到苏文卿,设法将苏文卿留在了定国公府,又暗下手段牵制了徐子越。但是千算万算不如老天一算,苏文卿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心疾复发深深的刺激了齐光。
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说他放弃了,说徐子越已经无碍了,并托付安庆转告徐子越,让徐子越好好待她。
为什么要她转告,齐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齐光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安庆都想一一问清楚,但是齐光已经转身离去。
安庆站在院中,注视着齐光的身影逐渐隐在黑暗中,微微清浅的琉璃色眸子流过些许难以言喻的悲哀。夜晚的风有些冷,安庆打了一个寒颤,这才转身进了厢房。
绿袖终于被齐光身边的隐卫们放了回来,冲进厢房时几乎没有看见安庆,扑在苏文卿床榻边,眼睛肿的核桃一般的哭个不停。
安庆移开视线,心中浅浅升腾起的愧疚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苏文卿今日是因为长公主的寿辰来到定国公府,害她心疾复发的也是她的兄长。
安庆永远是最为难的一个,齐光暗地里对徐子越动了手,就算徐子越是她的弟弟,安庆依旧觉得难堪。
徐子越是在半个时辰后终于赶到定国公府的。
齐光已经去了长公主处回话,不一会儿长公主又打发了身边的嬷嬷来伺候。安庆也猜不透长公主到底有没有看出来端倪,但是长公主的态度却是顺着她的意思将其中的许多事情掩埋起来。
过来说话的是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当初在宫里就伺候长公主的一位姑姑,带来了上等的人参雪莲等罕见的药材。
“徐夫人是在府上出了意外,到底是我们府上照顾不周。王妃既然与徐夫人交好,长公主说那便交给王妃了,只是王妃自己也有孕,到底要注意身子。”
安庆微微一笑点头,“多谢嬷嬷了。”
苏文卿已经渐渐醒了过来,靠着床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庆缓缓走至她身边,伸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整在耳后。
身后蓦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安庆转头看去,徐子越不掩惊慌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他还穿着绯红的官服,但是却能看见衣摆上已经干透而显得深沉的血色。脸颊苍白满是疲惫,琉璃般的眸子中布满血丝。
何曾见过这人有过这样狼狈又焦虑的模样。
苏文卿转过头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她此刻的模样实在不算太好,因为疼痛的折磨,煞白的脸色,咬破的嘴唇,红肿的眼睛,发丝凌乱,坐在那里虚弱的就像下一刻马上会倒下去。
徐子越心头一阵刺痛,眼前顿时像是布满了一层血雾。
齐光不知为今日做了多久的准备,徐子越觉察到不妥的时候也是下午。齐光这一步棋太狠,只消慢一步,明日他就是乱臣贼子,就是余孽。
齐光将他绊在了大理寺,徐子越无法脱身。明知道齐光要对苏文卿动手,却没有半点办法,每一刻都是煎熬,在审讯刘登的时候,手段比往日残忍了许多。
如今他终于赶来了,他害怕齐光已经将苏文卿带走,怕已经失去了苏文卿的消息,但不想却见到了虚弱至此的苏文卿。
安庆站在一旁,一时间甚至不敢去看徐子越的眼睛,她愧疚的开口,“文卿…她心疾复发了…”
徐子越身子趔趄了一晌,比起她被藏起来,苏文卿心疾复发更让他难以忍受。这样脆弱的身体,每一次复发,会对寿命造成多大的影响。
心疼的无以复加,齐光不是爱他吗,又怎么会逼她至此。
怪不得她气若游丝,怪不得她面如雪色,徐子越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的文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徐子越颤抖的手将人揽进怀里。
徐子越从未哭过,但是这一刻他却觉得眼睛发酸,甚至要落下泪来。
心疾复发,他见过苏文卿心疾复发的模样,这样生不如死的感觉,苏文卿今日又经经历了一次,他甚至没有陪在她身边。
他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就像害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喑哑着问她,“疼不疼?”
苏文卿蓦地眼睛发酸,她在齐光逼她的时候没有哭,在听闻徐子越许是出事时也没有哭,此刻听到徐子越问她疼不疼时却哭了。
她伸手揽住了徐子越,却因为全身虚脱没有多少力气。
“疼。”
是真的疼,心口像是被千万根针细细密密的扎了进去,将胸膛划成的血肉模糊。疼到极致,她绝望的想,那么死过去吧。
徐子越的脸埋在她脖颈间,病发后的身体格外敏感,她能闻见徐子越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也能感觉到脖颈上微微的濡湿。
那么一刻,苏文卿突然觉得安心了,心口还有些余微的疼痛,在徐子越轻柔的话语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徐子越还活着,她也还活着,在睁开眼后就能看见他出现在眼前,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她安心。
像是在经历了绝望后终于寻到了一处安宁,熨烫了不安的心绪,苏文卿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没事。”
徐子越强压着眼中的酸涩回她,“已经没事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事。”
身上像是没有一丝力气,但是还是尽力的抬起手臂揽住徐子越的脖子,苏文卿终于笑了,在他耳边轻轻的开口,“我想回家。”
我想回去,不想再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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