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明晃晃地照在那些人空洞的眼中,明晃晃地照在那些人手上锋利的匕首上,明晃晃地照在祠堂中人明灭的眼中。
颜免在灼热的阳光下,愣是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冷得他直打颤。
“看来已经来不及了,魔性已经渗入了你的族人心中,这会儿你的族人已经完全□□控了。”牧歌叹了口气。
“查的挺快。”白珏冷笑。
颜免没有说话,他看着祠堂中的人。
那是他的亲爹,从小到大,一直那么和颜悦色惯着他的亲爹。
颜免还记得,他爹会陪他玩捉迷藏,有时候还故意躲不好让他找到。
颜免还记得,他爹会让他在脸上画乌龟,然后爷俩相视哈哈大笑。
颜免还记得,他爹会教他背书,就算他贪玩不肯背也舍不得打板子。
而现在眨眼间,他眼中流露出从未见过的凌厉与冷漠,让颜免恍然间几乎忘了这人是谁。
“爹……”
“免儿,你过来,”颜予淮脸色缓了缓,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慈祥,“你现在做的很好,赶紧过来,别再跟着他们了。”
牧歌看着他,眯了眯眼。
“我,我,我做了什么?”颜免愣住了。
“给她喂药啊,你这可是大功臣,没有你她才不会这么容易中招。”白珏走出阴影,随着她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和铃。
和铃发髻凌乱,披散的头发盖住了双眼,但浑身上下散发的魔气是怎么也盖不住了。
“药?”颜免瞳孔皱缩,“莫不是,爹给我的那个……”
“坏了,和铃中了蛊心魔。”牧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吃了几只烧鸡应该不至此,那个药里莫不是直接种了魔蛊?”
“挺聪明的,”白珏点了点头,“想不到你们这么不防备颜免,刚好白景云又跟和铃吵了一架,蛊心魔发作,一切的时机都刚刚好,你们可真是配合。”
“你你你,你不是被抓了?”颜免反应过来。
“替身而已,我在这世上有千百个替身,”白珏笑得很温柔,“你猜,我现在这个,是不是替身呢?”
“免儿,你过不过来。”颜予淮眉头微皱,语气也带上了些怒意,似乎是为儿子的磨蹭感到不满。
颜免看着和铃身上散发的魔气,握紧了拳头。
“我,不,去。”他一字一句道。
牧歌看着他,眼神缓了缓。
颜予淮看着儿子倔强的眼神,顿时眉眼凌厉起来。
“是不是,为父太惯着你了?”
语音刚落,手持匕首的仆人猛冲上来,带着呼天喊地的气势,将二人尽数吞没。
颜免手无寸铁,大脑一片空白。突然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被人提了起来。
“事情要大了,我一会儿回来。”
“什么?”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魔化了的仆人渐渐散了开去,只见二人站的原地,只留下了一片羽毛。
祠堂之中的二人皆是一怔,冲出祠堂查探一番的时候,一阵寒气从脚底蔓延开来,将二人冻在了院中。
清瑶跟手上的颜免就这么把你甩给我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颜免也奇怪,“她刚刚说一会儿回来。”
“发生了多大的事儿,这么慌张。”
清瑶摸摸脑袋,往院中看去,登时明白了,他想拽住白景云让他别冲动,却发现那人已经冲了出去。
院中的杂碎已经差不多被白景云冻了大半,相对还是安全,清瑶想了想,随手将颜免扔到了一边,转身也加入了战局。
二人没想到白景云直接冲了过来,颜予淮抵挡不住,生生挨了一道冰刃,在胸腹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水顺着淌了下来,流到冰透的地面上。
白珏刚将双脚从冰冻里挣脱出,眼见着寒光已经到了眼前,也不慌不忙。
白景云在最后一刻收住了手,他的剑刃之下,和铃空洞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对她做了什么?”白景云咬着牙,嘴里每吐出一个字便是一股寒意。
“让她想起一些事情,那些故意被你隐瞒的事情。”白珏笑得柔和,她凑在和铃耳边。
“杀了他。”
蛊心魔的威力是由两者决定的,其一,宿主本身的能力,其二,宿主内心的负面情绪或者是心灵创伤。而这从这两样来看,和铃是最完美的附身者。
桃花灼灼,落英纷飞。花香鸟语,一世繁华。
这样的场景和铃在梦中看过了无数次,但她没有一次像现在看的这般清晰。
她走到河边,花瓣有些落在了河中,随着河水起起伏伏。
水波之上,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明眸皓齿,一身红衣,一切的一切,竟是那么熟悉。
她舀起一捧水,让水流从指缝中淌下。
她知道,这次应该能记起所有她想知道的了。
☆、南国桃源(一)
飞鸟扑棱过屋檐之上,穿过纷繁的花瓣,落在了石桌之上,眨眼间便化成了一个七八岁小姑娘的模样。
小姑娘还想像鸟儿一样用嘴刁起身上的花瓣,却发现已经成了人形,登时愣在了原处。
“要用手。”
涔涔铃音在她耳边响起,她仰头看着那人,眨了眨眼,巴巴地唤了一声和铃姐姐。
牧歌的小脑袋想啊想,这就是桃源四角白鹿一族的神女,可怎么总是笑得那么好看,又这么温和,却又一点也没有神女的架子呢。
“牧歌啊,”和铃托着腮看她,“你好歹还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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