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退。顾残阳集中精神,对着湖中的镇墓兽念起咒文。
就在此时,走廊轰然倒塌。
顾残阳的脸色已经不只是难看了。他挥动法杖向傀儡们施了个咒。傀儡身上的银光明明灭灭,动作似乎稍微迟缓了些,但并没有停下来。
几个傀儡似乎猛然注意到举着法杖的顾残阳,迅速转变了攻击目标,逃离萧骆围了过来。
很不幸,沈白璃又一次成为被攻击的主要对象之一。
对这些傀儡,众人也很生,他们打架不要命,但是清醒的人又不好伤害他们。
顾残阳似乎很放心背后顶着所有压力的沈白璃,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镇墓兽身上。他使出一个复杂的封印试图将镇墓兽困住,对身后洪水般袭来的攻势仿若未觉。
沈白璃一把燃着火的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受了不少小伤。
倏地,所有傀儡都停了下来,毫无生机地瘫软在地上。
顾残阳迅速说道:“水银池底有出口。每个没受伤的人拖一个同学,用避水咒潜进去。萧先生在前面开路。时间有限,大家赶快。”
萧骆回头深深望了沈白璃一眼,默默背起瘫在地上的林可儿,大步走向水银湖。
魔族的学生们自行配了对,跟着萧骆鱼贯潜入池中,立马就消失不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大厅里只剩下顾残阳和沈白璃。
顾残阳微怒:“你怎么还不走?”
沈白璃嗫喏道:“刚才饿死鬼吸走了我大部分灵力。我可能使不出一个避水咒了。”
“刚才为什么没让同学们带你走?”
“我……”哪个魔族学生会愿意救仙族一命呢?
“你那点可怜的自尊比你的命还重要?那就死在这好了!”顾残阳毫不客气,一挥手撤掉了镇墓兽身上的封印。镇墓兽暴怒,在池子中咆哮着要冲出来。
沈白璃这才看清楚,镇墓兽被碗口粗的铁链固定在池中。
顾残阳走到离镇墓兽尽量近又不会被伤到的地方,若有所思地仔细观察镇墓兽的一举一动。
沈白璃盘腿坐在地上运气调息,试图凝聚一些灵力。
顾残阳默默试了几个咒语,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冷着声音叫沈白璃:“只有这一个出口。我的灵力不足以禁锢它的同时用避水咒。咱们只能赌一把直接下去。”
沈白璃连忙走到池边。顾残阳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拽着她沉进无边的水银中。
顾残阳的避水咒确实好使。虽然身边一片寂静漆黑,但是沈白璃一点都不觉得呼吸困难。二人下潜许久,终于触到硬物。就在此时,水银发生了波动。周围天旋地转,然后明亮了起来。
一个凉亭呈现在沈白璃眼前。凉亭里有一个石桌,桌上正有两人对弈。
沈白璃看到二人的侧脸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黑衣男子是顾残阳,看上去年轻很多,不像现在这样瘦削苍白。白衣女子是敖沁,也比现在更明眸善睐,顾盼生姿。
沈白璃于棋道一窍不通,只能欣赏敖沁的纤纤素手拿着黑色棋子举棋不定。
顾残阳在笑:“有什么可犹豫的?胜我十九目或者二十目区别大吗?”
敖沁掩口而笑:“这可是唯一一件我能完胜你的事情,我得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顾残阳从棋盅里捏出一粒黑子,抢在敖沁治前落了子:“这里,你赢了。我又欠你一顿饭。”
一边说一边抓起敖沁的手,拉她离开了凉亭。
沈白璃原本想留在此地看看那局棋,但整个人如同风筝一般被拽着和这一对人一起跑,很快来到一处酒楼。沈白璃打量着招牌:这应该是凡界的哪处地盘。
敖沁二人在临街的雅座要了一壶酒和几道小菜。沈白璃跟着坐在旁边,竟然没人注意到她。
只听敖沁对顾残阳说:“又一场仙魔大战要开演了。也不知咱们这逍遥日子能过到几时。”
顾残阳苦笑:“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确定你爹会亲自上前线?”
“他前天接到的密旨。”
“那我尽量避免和他正面遭遇吧。”顾残阳边说便叹了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耳边想起一个冷冷的声音:“看够了没?”
沈白璃一惊,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一片漆黑。
顾残阳的手还抓着她的,手心汗津津的,拖着她向前游去。
“镇墓兽呢?”
顾残阳平静道:“死了。不过是些许用梦境控制人的小把戏。”
“我刚刚也变成傀儡了吗?”
“如果你少问些废话,你能活得更久一些。”
避水咒像一个大气泡一样将两人裹在中间,但是气泡中的空气终归有限。沈白璃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了。
“还有多远?”
顾残阳没理她。紧握着她的手游啊游,终于浮出水银表面。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沈白璃的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是一个更大的墓穴。
地上有许多水银脚印。几乎可以肯定其他学生也是从这里出去,但应该已经离开了。
顾残阳牵着沈白璃的手走到岸上,脚步略微虚浮。
沈白璃后知后觉地扶上顾残阳的腰:“你受伤了?”
顾残阳“嘶”了一声:“别碰我!”
沈白璃的手刚刚恰好碰到他腰上的伤口。
沈白璃触电一样收回手,重新点亮自己的剑。顾残阳的衣服是黑色,她看不出到底流了多少血,伤得重不重。她小心地靠近他没有受伤的一侧,拉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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