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鹭起初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后来司雁给她解释清楚,她便也默认了这个“弟媳”。
“夫人,这位瑜王看来对鹤儿是真心的。”司平川感慨道,他正捧了一杯清茶坐在院子里休息,冬日终究已经过去,枝头的嫩芽已经开始吐露春意。
“孩子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啦……”司夫人叹了口气,司鹤并非是她亲生孩子的事,她谁也没有告诉过,就连司平川也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承国如今怎么样了……”司平川喃喃道。他虽然逃到了启国,可承国终究还是他的家乡,只可惜日后或许再也不能踏上那片泥土了。
季妄怀下了早朝,准备去兵部办点事,顺便去燕统领那里拿到出征的将士名册。还没走几步,就被太子叫住了。他回头望了望,道:“大哥有什么事儿吗?”
“也没啥事儿。”季清言勾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问道:“倒是你啊妄怀,这些日子见你和之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
也不知是承国有玄机还是处于什么原因,自从季妄怀从承国回来,不仅寒毒急退,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看上去面色终于不似之前的惨白了。
“也没有。”季妄怀简洁答道。他太了解季清言了,同这位太子说的再多,他也要喋喋不休地问下去,和九清一个毛病。
“我听这外面儿的人说啊——”季清言故意拉长了声调,不怀好意地笑着说:“说是就在瑜王府的旁边宅子里,新住了一户人家。这瑜王呢,不仅把宫里的太医派过去给那位姑娘把脉,就连王府的厨子,也亲子过去给那姑娘准备一日三餐,可有此事啊?”
“这市井小民的话,都能入大哥的耳了?”季妄怀摇摇头,很是无奈,“大哥你就别瞎猜了。”
“可是你说巧不巧,”季清言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像只老狐狸,“太医院的刘太医昨日刚好被我撞见,他便说去给那宅子里的姑娘把脉去了,你猜是什么原因?那姑娘怀孕了!”
季妄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大哥和九清一样八卦呢。早知道就把九清扔给太子,让他们两人欢欢喜喜地聊上一年得了。
“哎,瑜王,可不能这么处处留情啊。”季清言很是诚恳地教育他这位二弟,“虽说你是瑜王,这姑娘或许就是个普通人家,你俩门不当户不对,可你也不能就这样金屋藏娇啊,你准备这样藏到什么时候去?这姑娘不就白白跟着你,没名没分的,传出去多不好啊,总得给这姑娘一个名分嘛。”
“大哥——”季妄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太子打断了。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季清言很有大哥的派头,他挥了挥手,道:“你是不是担心父皇那边,不好交代?没事儿,统统包在你大哥和母妃身上!这正妃之位嘛,是肯定当不了的,不过或许也能安排个妾侍,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不如何!
“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季妄怀很有耐心地解释道,“我的确将王府旁边的宅子拿给他们住,可那名女子只是他的姐姐,并非是我的爱人。”
“噢噢!”季清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那你喜欢的姑娘,是他们家的几姑娘?”
“不是姑娘。”季妄怀很认真地回答道,“是次子。”
“噢——”季清言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老幺啊。”
……等等?
次子?
次子!
季清言傻眼了,他呆呆的又问了一遍:“……次、次子?”
是个男的?
“恩。”季妄怀点了点头,轻笑道,“司家老三,司鹤。”
***
待司鹤和尚如笙一同到达清宴宫,里面早早有人在等着了。
换去了江湖人士装束的瑶台婆婆,此时身穿芙蓉描金绸缎宫服,头戴珍珠凤钗,面容也尽显威严之姿,司鹤一时竟还有些未认出来。
而她身旁的高座上,正坐着一位白发妇人,也是大红色的宫服,绣着层层叠叠的繁花,珠钗琳琅,华贵奢侈。
司鹤暗中挑了挑眉,这惠安长公主同这位妇人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可长公主居然是站在一旁的,可见这位妇人的封位似乎比惠安长公主还要高一些。
“(臣女)参见惠安长公主——”“参见星官大人——”
随着身后两人的躬身行礼,司鹤这才明白,原来这位白发妇人,竟是临渊的星官——姜云袖。
在司鹤打量姜云袖的同时,姜云袖也在打量他。
眉目中果然有暮行书的影子,但是同暮云归想必,司鹤显得太过稚嫩,并无暮云归的稳重内敛之气。
思至此,姜云袖竟心生一丝遗憾来。
“原来鹤儿竟是认识我们大皇女的。”惠安长公主笑了笑,担忧的心顿时放下了一些,“早知你俩认识,本宫也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罢了。”司鹤皱眉答道,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敢问惠安长公主今日请我来宫中,究竟是为了何事。”
在司鹤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姜云袖的眼睛竟然亮了亮。
——太像了!
他太像师兄了!
说话的语气神态,说话的姿势动作。除了面容有所差异之外,她恐怕真的会以为这就是师兄的转世。
“司小公子莫急。”姜云袖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今日请你来这清宴宫,本是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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