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戴着斗笠的人叹了口气,“知道你是好心,但切记不可被他发现露了马脚。”
“为何不直接告诉他?”少年不明白地问道:“我们此次来承国就是为了将他带走呀。”
“因为他并不愿同我们回去。”来人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他为难,只是等日后有了时机,再将他带离承国。”
少年还小,自是不懂这背后的势力矛盾,他只是见许久都未见着司鹤,还颇有些想他,想同他打打招呼,问候问候。
“那我们如今怎么办?”少年又问道:“是继续等下去吗?”
“继续等下去。”来人取了斗笠,露出一张白发苍苍的面容来,瑶台婆婆慈爱笑道,“我这个小徒儿,终究还是长大了。”
***
就在承国还沉浸在豫王娶亲的欢快氛围里的时候,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
为首的自然是每天进宫面圣的朝臣,因为就在那天,像往常一样进宫谏言的群臣,没有等来景帝,而是等到了御前的长福公公。
在长福公公念完圣旨之后,众人惊惶不已。
——景帝龙体抱恙,暂由太子代行监国之事。
“这……这是何时的事?”右相也是一脸不解,为何这么大的状况,他都不曾知道。
“陛下今早丑时下的诏书。”长福公公叹了口气,“今年冬天,怕是来的格外严寒了。”
由太子监国一事,终还是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司府自然是喜气洋洋,平日里司平川虽说哪边儿也不站,但这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婿,他自然是满脸红光。
从不多说话的司夫人,也是高兴地让厨房多烧了几盘菜,赐给下人们,连带着对司鹤和司雁,也多发了几张银票子,让他们去买点自己喜欢的小物回来。
而反观豫王府,就不如司府来的热闹,更算是处于一片死寂之中。下人们都知道今日的豫王颇有些心情不佳,都自知不便打扰,做起事来也小心翼翼。
唯有豫王妃,像是识不清眼色一般,花枝招展地跑到陆钰面前炫耀:“王爷,今日臣妾又去银楼打了两件镯子,您看看,好看吗?”
“好看。”陆钰一心都在扳倒太子的身上,于是看都不看豫王妃一眼,只是随意道。
“您都没仔细看,怎么能说好看!”豫王妃有些生气,急了眼,“成亲之后也是,常常见不到人,到底我是这豫王妃,还是外面青楼里的女子是这豫王妃!”
“不许胡闹!”豫王低吼道,很快,他便换了副神色,温和道:“这些日子,我对你疏忽了,这是我的过错,不过如今太子执政,我心里担忧甚多,还望王妃多多体谅。”
谢莹嫁与他之前,本就是被他的温柔迷得神魂颠倒,一听他如此这般,连忙道歉,“不不不,是臣妾太心急了,是臣妾的不对,那……那臣妾就先告退。”
待谢莹走后,陆钰才狠狠地一拳锤在桌上。
娶了个如此横蛮无理的王妃不说,如今竟然连太子都开始监国了。
执政只是景帝为了考察太子的秉性,那太子登基还会远么!
不行,他该重新布局了。
……
***
齐殊一觉醒来之后,听见有人扣门,他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司鹤。
“公子,有事吗?”齐殊问道,他心里暗自猜测,或许司鹤是为了季妄怀而来。
果不其然,司鹤开口道,“我有一封信,还麻烦你交与季妄怀。”
“没问题。”齐殊将信收下,这些天开始冷了,司鹤的信鸽往往飞不了太远,日常传信只能靠他们。“公子还有其他事儿要我捎个口信吗?”
“没了。”司鹤摇摇头,他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没事了。”
“公子同我不必客气。”齐殊笑着说,他取了易容,司鹤只对司夫人说这是小露水的哥哥,夫人心善,见司鹤一心想要将齐殊留在身边,便同意了齐殊住进司府来。
至于柴房里的齐殊,刚开始还有人问‘他不是调去小少爷的身边了吗’,见府里众人都不知情,慢慢地,便再也无人问津了。
“那我就直说了,”司鹤挠挠头,笑着说:“算来算去,还是麻烦你了。”
“这有何麻烦,”齐殊也笑了:“公子吩咐便是。”
“过些日子你能否先带着小露水跟着司夫人他们去云霄山庄?”司鹤想了想,认真道:“太子要为景帝在天坛祈福,父亲与我还有司雁是司府的男丁,必须到场。母亲想早些日子去山庄帮着玄姑一起收拾打扫,我见她孤身一人,司府又没有几个能打的侍卫,怕路上有些不大安全。”
“在下听明白了。”齐殊点点头说:“公子是想让我跟着司夫人一起,路上也可护司夫人安危?”
“正是此意。”司鹤笑道,“况且我听小露水早就想去看看那温泉池,也好了却他的心愿。”
“这自是没有问题。”齐殊想了想,又道:“只是王爷交代,要我护公子周全。”
“我如今还不周全吗?”司鹤拍拍他的肩膀,耐心道:“你不必担心,我是术师,自然也给自己留了逃命的法子,只是若母亲出了意外,我才是真的悲痛欲绝,况且季妄怀不是还给我派了两个人吗,他们是何本事,你还不放心?”
见司鹤说的头头是理,齐殊也不好拒绝,对方还把司夫人的重担交与了他,他自然是得全心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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