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目相看。”
桑榆知道,孙溪和说的是自己之前的受气包小媳妇姿态,便道:“不与婆婆争辩,一来她是长辈应当敬重,二来的确是桑榆做错了事,被骂也无话可说。”
孙溪和点点头,忽然提点她道:“其实摸透了季阿婶脾性,也不难相处。只要勤快些,细着点儿,凡事多跟她请示,不要嫌她啰嗦,日久见人心,一切都会好的。”
桑榆道了谢,孙溪和又道:“梨花嫂是个热心肠的可交之人。”然后笑笑道,“时候不早,桑榆回去歇了吧,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桑榆再次郑重地行了礼道了谢,才转身回去了。看着桑榆进了院子,孙溪和收回目光,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刚才原本可以不出声的,毕竟没有被发现,可他还是出言提点了她。
他觉得桑榆的身上,糅合了脆弱与坚强两种矛盾的色彩,而她刚才的那番话,虽然有些触犯夫纲,却让他真心地觉得,说得掷地有声、畅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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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就开始下雨,开始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接着便下大了。桑榆在雨小的时候,就做好了准备,将铺盖卷在了一起,当草屋开始漏起来的时候,她就抱着铺盖卷,开始各个角落全方位地躲雨。
季婆子昨儿后晌,估计真是被桑榆气着了,今天一早就嚷嚷着头疼,季南山去孙溪和那儿抓了药,正在火塘那儿煎。桑榆本想去的,季南山拦住了:“雨越落越急,你弄湿了再伤寒,就没人照顾娘了。”
虽然这个别扭男人,特意找了别的说法,但桑榆还是看出来,昨天的摊牌有效了。
季南山戴着斗笠,端着砂锅冲进屋子的时候,正看到桑榆抱着铺盖四处躲雨。他走过去,将砂锅放下道:“来吃朝饭了。”
桑榆为难道:“那铺盖卷怎么办?”
季南山将四角桌挪到一个较干燥的角落,在桌子下面放了三个草蒲团道:“放桌子下面。”
桑榆挪过去,将铺盖卷放下道:“这倒是个好法子。”
季南山又出去两回,将咸菜和菜窝窝拿了过来。最后一个黑瓷碗里,还有四块红烧肉,季南山默默地将碗推到了桑榆面前。
桑榆知道,眼下的季南山,虽然对她细心了一些,多半并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出于责任。但她还是觉得心里畅快了许多,毕竟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季南山看着她把肉吃完,伴着漏雨声道:“等天晴了,重铺下屋顶吧。”
桑榆当然赞成:“嗯,我看行。还有墙皮子也剥落了,我看还要舂筑些黄泥,将外墙面也找补找补。”
季南山想了下,点了点头。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两个人在草屋里,边吃早饭边商量着过日子的事儿,这一刻,桑榆觉得安宁满足。再漏雨,再穷困,这都是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孕育着新希望的家。桑榆下了决心,要把日子慢慢地过好。
8
第七章:修缮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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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与季南山打定了主意,要把草屋重新修缮一下。首先要做的,就是要重铺屋顶。
铺屋顶用的最主要的原料是长茅草,大山里莽莽芊芊有的是。每年秋末雨季结束,各家都会进山割一些山茅草,回来晾干后,垫牛马圈,盖茅草房,都行,基本上花不了多少钱。
只是,季南山家里却没有备着,毕竟他是春三月里才回庄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困难,山茅草不是什么值钱东西,顶多就是费了点力气,村人们有备存的,知道季南山家要重铺屋顶,也不吝啬。
先是隔壁的溪和先生,他住的也是茅草屋,不过却是新建成的,干茅草剩有许多,都让季南山弄了回来;梨花嫂子家为了铺牛圈弄了许多,牛却没买成,听桑榆说要铺屋顶,用独轮车全给弄了过来;最后,二丫的哥哥陶大牛,套了拉柴的车,也给送了一车过来。
因为二丫的事情,陶大牛对季南山很有点看法,把茅草卸了车,就又回去了。季南山估摸着茅草够用了,就挑了个响晴的天儿,叫了几位比较相熟的乡邻来帮工,男人们搭着木梯拆旧屋顶,女人们凑在一堆,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一边将长茅草理顺弄齐,用麻绳一小缕一小缕地加固。
季婆子与女人们在一处忙活,叫桑榆去备饭。今儿个一天就能完活,是要请来帮工的庄乡用饭的。
桑榆自家的院子里一片凌乱,饭就在孙溪和院里做的。梨花嫂子数了数,等吃饭的嘴就有十多张,桑榆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就拉了一个叫季秋白的姑娘,一起过来帮着忙活忙活。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桑榆看着眼前的这点儿材料,有点不知道怎么拿捏这顿饭的质和量。正发愁的时候,看到梨花嫂进了院子,她喜出望外,连忙迎过去请教。
梨花嫂走过来点了点东西。少半缸杂合面、两只野兔,还有半副猪下水,已收拾了出来,另外还有些从菜园子里摘回来的绿叶菜。
桑榆有点儿不好意思,生怕预备的这点儿吃食不够,目光一直跟着梨花嫂打转。梨花嫂看完后安慰她道:“来,桑榆,你跟秋白先把肉炖上,菜择出来。我再回家取点儿杂合面来,咱烙杂面饼。”
季秋白是个瘦弱文静的小姑娘,纤白秀气,不多言不多语的,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多少肉,显得外的大。她正按照梨花嫂的吩咐,默默地干着活儿。桑榆发现,她虽瘦弱,力气却不小,多半木桶的水自己就能够拎起来。
桑榆试着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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