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梓邑时与乔鱼成婚的记忆?可为何回忆起来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姑娘,走吧。”侍女越上前来扶。
杜荔阳睁开眼,随侍女越而去。
—*—
夜色撩人,新房内烛火通明。杜荔阳坐在长案旁,一张羞红的脸躲在团扇后。长案上摆着一应成婚礼器,美酒从铜壶里散发出醉人的香气。她等待着,等待着她的西厢公子来与她一道喝合卺酒。
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虚掩的门陡然被推开,不过,那推门之声听上去是那样的不温柔,甚至有一点霸道。杜荔阳惊了一惊,偷偷探出一只眼睛来瞄了一下,只见一个玄色礼服的高挺男子有些重心不稳地缓缓走了过来,随之是扑面而来的浓烈酒味。
他喝醉了?杜荔阳赶紧将团扇扶正,遮住了整张脸。
弃疾今夜灌了自己许多酒,他怕自己没有勇气走进这里,借酒壮胆。现在,他摇晃着身子走到了他素未谋面的新妇面前,听说她是个绝美的女子,又是个棋艺高手,不过,他却一点去掀开那团扇的yù_wàng都没有,甚至,他有些讨厌,不是讨厌面前这个女子,而是讨厌上天安排的他的第一任妻子,是她而已。
杜荔阳躲在团扇后面,看着地下的一双丝履在自己不远处站了许久,最终却没有走向自己,而是朝旁边走去了。
杜荔阳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听着他脚步声往床榻走去,再听到床榻嘎吱响了几声,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静,整个新房变得出奇安静。
他真的醉了?
杜荔阳见没动静了,便悄悄挪开了团扇,转身瞧向床榻处,却见那西厢公子已歪七扭八地躺在了榻上。杜荔阳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前,鼻息里全是酒气,闻起来甚至都有些刺鼻。而西厢公子却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
不能吧,睡着了?杜荔阳坐在榻边,看了他许久,见他一直没什么动静,就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戳了两下他的身子。
然后,榻上的人翻了个身,背朝向了她。
她又伸手去推了推他,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杜荔阳仰望了一下帐顶,又默默起身,走到长案前坐下。话说,她今夜要怎么睡觉?虽说自己已嫁给了他,可他却醉得不省人事,她总不好自己脱了衣服就往人家怀里送吧。她又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好几圈,思索了许久,本打算出去睡自己以前的房间,却又一想,新婚之夜就分房,莫说父亲会担心,自己也不好意思走出去。
这……难道她要打地铺?
她又起身走到榻边,见那横卧的背影随着呼吸均匀地起落着。夜里天凉,当盖上被子才是。杜荔阳伏着身子,轻轻将被子拉过来,为他盖上,还不忘掖了掖被角。幸好,被子准备了两床。她将剩下的一床抱到榻边不远处的一处空地上,展开铺好,自己则躺到被子一边,然后拉着被角滚了一圈,将整个人裹成了一只肉粽。地上有些冰凉,有些膈应,直接导致她前半夜睡不着,后半夜瞌睡虫扎堆袭来,睡得及香。
☆、二入郢都
鸡鸣破晓,榻上的弃疾醒来,捏了捏昏沉的额角,酒劲已清醒得差不多。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盖着被子,竟还盖得那样好。昨夜合衣而眠,浑身有些疼,抻了抻胳膊。
一阵细小的呼噜声传入耳中。他愣了愣,循声望去,心下一惊。
一个被子包的人肉粽子,横在不远处,后脑勺对着他,头发乱七八糟地耷在头上和地上。这便是他昨日娶的夫人?他想起蔡从说的:那郧儿姑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一哂,站起身,抖了抖衣袍,朝屋外走去。一开门,侍女越并同一名侍女早已候着多时。侍女们见到他,纷纷行礼。他微微点头,径自而去。
两名侍女见他离开,探头往房间里看了看,犹豫一番,还是走进了房间。两个侍女都将目光聚焦在床榻上,可走进了,却发现榻上并没人,正奇怪之际,侍女越忽然瞥见不远处的一只被子粽,吃了好大一惊,跑过去,围着转了一圈,等看清了被子粽的脸,侍女越不自禁唤了一声:“姑娘?”
声音虽不大,却惊醒了睡梦中的杜荔阳。她迷迷瞪瞪睁开眼,发现眼前有一堆稻草般的头发挡着,遂撩了撩头发,露出脸来:“越?”
哪晓得,侍女越又唤了一声:“姑娘!”这一次,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惊吓。
杜荔阳一下子被彻底吓醒,坐起身道:“越,你怎么了?”然后,她就见着侍女越缓缓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了自己的脸。
“姑娘,你的脸……”
“我的脸?”杜荔阳双手摸向自己的脸蛋,“怎么了?”就察觉手感不对,虽说她的皮肤并非吹弹可破,但也算细嫩光滑,怎么这厢摸上去竟有些硌手?她赶紧起身,跑到铜镜前俯身一看,也吓了自己一大跳。只见镜中女子,头发蓬乱不说,还满脸的红疙瘩,满脸的红疙瘩也不说了,怎么原本水光四射的杏眼竟成了一对□□眼,红肿得可怕。
“快,去叫父亲!”她急切吩咐,又一想道,“别惊动我的新夫君。”
侍女越忙不迭去叫了杜峰。
不一会儿,杜峰来了,略通些小医术的杜峰捏着她女儿的脸一瞧,立时明白过来:“闺女,你过敏了。”
“啥?过敏?我可从来没对什么过敏过!”又一想,这身子可不是原来那副。
只听杜峰问向侍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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