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了什么,轻璇只依稀听到些“姑娘有情义”、“有的男人就爱这样的”、“传出去是佳话”之类的话,见老板笑着点了点头,穆苏颔首道:“大老板果然见解不凡,穆苏再次谢过了。这几位姑娘,老板可以找人跟着,完事了我会将她们一个不少地送回来。”
那太子家仆尖声叫嚷:“一群疯子!一群没娘的畜生!我要让金大人杀了你们!”
轻璇与穆苏置若罔闻,只施礼谢过几位姑娘,领着她们往外行去。
洛阳府坐落在京城官宅区以南,气势恢宏如同一座自皇城分离出的宫殿,深冬微暖的阳光照耀在金瓦朱墙上,驱散了府院的森冷。
一路嚷着要见“金大人”的男子并没有得尝所愿,汪金徉今日闹肚子无法上堂,府丞李偌原将他们宣进府,在大堂一个个问讯。
首先是告状人,轻璇瞥见他递给官差的身份文书上写的名字是“丁全”,他进去了好一阵,说话声音也挺大,外面的人都能听见他添油加醋的哭诉声,那音调尖锐,令人无端地心烦。
随后被叫进去的是穆苏,穆苏进去前换过一身轻璇派人准备好的并不考究的衣服,发丝垂下遮住半张脸,让人辨认不出他便是“穆公子”,又拿出轻璇临时命人备好的奚云的假身份文书交给官差。轻璇趁此机会跟几位姑娘说一会儿要称穆苏为“言公子”而不是“穆公子”,几位姑娘点头称是。
待穆苏出来以后轻璇才进去,她行过礼,抬眼打量眼前的中年男子,面容端秀、神情平静温和,不由心中暗叹,项颂良赏识的人果然是不俗的。
李偌原让轻璇将今日之事复述了一遍,轻璇说过后,轻声道:“李大人明察,我等方才在外间听到那丁全所说,有不少无中生有之事,虽说言公子打了他是真,却是因为他对叶姑娘无礼在先。李大人,我认为娼妓坊中的女子虽是供人取乐的,却不是供人辱骂的,有人随意亵玩,便有人怜香惜玉,这是人之常情,您说呢?”
李偌原颔首,深深看了轻璇一眼,皱眉道:“本官对殷公子有所耳闻,殷公子似乎很有一番才华。”
“才华说不上,只是喜欢交友,也幸而京中崇文风气日盛,才出来卖弄一番以求得三两好友罢了。”
轻璇出来后,李偌原将那几名姑娘依次唤入,又命人寻了“全乐下处”老板及两名在场客人来问话,事实如何,如今已一清二楚了,只因青楼女子确实是供人取乐的,强说其尊严难免令人不服,于是此事就此作罢,甚至不需穆苏赔礼道歉。
那丁全十分不服,大声嚷道:“我是太子家仆!你这样敷衍我,让太子怎么想?不过是个四品官罢了,却也伙同这些无礼贱民来欺辱太子!金大人呢?我要见金大人!”
李偌原烦之又烦,命人将他送出门去,他气得直跳脚,欲找穆苏等人麻烦,却早已不见了他们人影。
这丁全是东宫的一个洒扫下人,不过是因着太子常年来克扣军饷、私自收受贿赂和外邦之礼,连带着下人的腰包都鼓鼓囊囊,才有了兴致到娼妓坊享乐一番。遇了这种事,他也只敢在外头呈呈威风,哪敢回到东宫去说,是以太子对此事是一无所知。
然而朝廷的不少官员却已知晓了此事,第二日早朝,便有言官弹劾,那弹劾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都察院右都御史沈延。
“臣听闻,太子对下人管束不良,昨日竟有个东宫的洒扫下人,在京城最大的娼妓坊扬言称自己是太子家仆,在大堂之中当着众人之面欲对一青楼女子动强,结果被其他客人教训了一顿。”
皇帝皱眉:“有这种事?”
太子眉心一突。
“是。”一旁有其他支持穆淳的官员道,“此事臣也有听闻,因当时该娼妓坊中客人很多,所以传扬了出来。”
又有人站出道:“那人还吵着要去报官,说什么他是太子家仆,洛阳府的金大人会替他做主的。”
太子站不住了,出列道:“此事纯属无中生有!父皇,儿臣自己宫中的下人在外惹了事,为何儿臣不知,城内却满城风雨,以至于整日忙于公务的列位大人都知晓?此事一定有诈!”
皇帝拧眉,本是一件小事,怎么此时竟有些难办了?既然这么多人站出来说,只怕确有其事,太子是碍于面子所以才如此辩解,可他毕竟是太子,太子丢了面子,就是自己这个皇帝丢了面子,所以这颜面,还是要保全的。
又有一些支持太子的官员站了出来,赞同太子所说。方才弹劾太子的沈延和其他官员此时倒是都噤了声。
最后还是襄国公楼临风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事禀告。”
“楼卿有何事?但说无妨。”皇帝对这位内兄还是极客气的。
楼临风有些不好意思道:“陛下也知道,皇后娘娘是极疼爱宣王府穆苏王子的,昨日穆苏王子说,他在外惹了事,怕有流言蜚语传出,想要进宫禀告皇后娘娘一声,以免娘娘担心。可此事实在丢人,他不好直接告诉娘娘,便来臣府中托臣转告娘娘。”
皇帝不知他此时说这些是何意,只好问:“是何事?”
“穆苏王子昨日偶然到当年的官妓坊、如今已成为娼妓坊的全乐下处听曲,见到一形容举止猥琐之人对弹曲姑娘动手动脚,还出言威胁,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一下,谁知那人竟是东宫的人,还将他告到了洛阳府。当日洛阳府尹汪大人抱病,府丞李偌原大人对穆苏王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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