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穆淳,穆淳将其中与太子有关的内容毁去,却又保留着明显的人为损毁痕迹。
于是呈到皇帝跟前的,是一份指控前内阁首辅童高和太子太傅赵及锦合谋,勾结吐蕃,陷害童高的前任首辅、赵及锦恩师叶晏堂的罪证。
原来早在叶晏堂被陷害的前一年,吐蕃国部分地区受灾严重,吐蕃朝廷无法安抚暴动的灾民,写信向炎朝求助。可没想到,那封求助信被人截取,并没有被送到内阁,皇帝也不知晓,而是落到了童高手里,他借机联络上了吐蕃老赞普。于是一个以十万石粮食和事发后栽赃嫁祸给琼达次杰、为吐蕃老赞普拔掉眼中钉为条件的交易便这样实施了。
那些被刻意掩盖的痕迹,并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他抬眼看向跪在大殿正中的穆淳,眉心微蹙,再细细思量一番,展颜道:“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留在太子身边,朕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会儿就传令将赵及锦收监,童高……人都死了,将他的罪状公之于世,也就罢了吧。”
穆淳恭谨道:“父皇英明。”
皇帝又想起一事,缓声问道:“童高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阮贵妃曾对他称赞不已。如今的内阁首辅贾奉之,也是阮贵妃多次在朕面前赞扬的人,你……觉得此人如何?”
“贾大人?应该是一名品行端正、处事周到的大臣吧,不然,怎么会坐上内阁首辅的位子?”穆淳一脸茫然,仿佛不知皇帝为何有此一问。
皇帝笑笑,越过穆淳看向殿外灰色的天空。内阁首辅就必然品行端正吗?那童高又如何说。
“叶家的事……”
穆淳猛然抬头:“父皇,叶大人当真冤枉,此次若不是儿臣再次细细查点当初从童府搜出的一应物品,在一大堆银钱银票中发现那封信,恐怕父皇如今都被蒙在鼓里。如此看来,叶大人当真乃一代贤臣,儿臣求父皇为叶大人洗冤!父皇,求求您!”
皇帝有些震惊地看着穆淳,这个儿子自回京以来,从未求过他什么事,如今竟为了个素不相识又早已离世的叶晏堂求自己到如此份上。
可是,他若当真那么憎恨赵及锦他们的所作所为,为何又要煞费苦心为太子隐瞒呢?
这些事,穆淳没说,他也暂时不问,就当作不知道。有很多事,他还要派人细细去查。
“这次的调查,你出动了青门吧?”皇帝问。
“是……”穆淳有些担忧地抬头,“父皇,儿臣府上没有从事暗探的人手,所以才借助了青门之力……”
皇帝有些心疼小儿子,做这么点逾矩的事,便如此诚惶诚恐。其实,穆淳有青门做后盾,他很放心,但是……穆淳如今拥有了实力如此强大的江湖力量,若将来太子登基,也许会成为一大祸患,可他私心里又盼着穆淳强大一些。
还有,若是穆淳将来真的得到了皇位,青门会不会恃宠而骄?若是江湖帮派也想插手朝政,岂不更是一大祸患?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还为时尚早,皇帝点点头:“皇儿所求,也是朕心中所想,佞臣要除,被诬陷的忠臣,朕也要为之平反。”
正说到此,内殿一抹亮丽的紫红色掀帘而出,却是个男子,秀气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的眼角满是风情,朱唇如露,肌肤胜雪,往穆淳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款步走向皇帝,如葱根般的手指搭在皇帝肩上,皇帝回头看他,他露出妩媚的笑。
穆淳心中微有不适。此人乃是皇帝最为宠爱的伶人元桑,在整个皇城都极是有名,之前总是听闻他的各种事迹,也曾远远见过几次,这么近的照面,还是头一回。”
陛下还在这做什么?我和寻露都在等着陛下呢。”元桑的嗓音虽是男子音,却十分轻柔,甚至比女子的声音还要悦耳。
“没礼貌,还不见过蜀王?”皇帝微嗔。
“见过蜀王殿下。”元桑端端正正拜下,行的居然是女子礼。
“免礼。”穆淳平静道,“父皇,既然您还有事,儿臣就不打扰了。”
皇帝点了点头,起身随元桑一同入了内殿,穆淳离开时,听到内殿传来极为动听的昆曲声。
戏子误国,美色误国,想来便是指的这个吧。
赵及锦处斩的那天,正好是叶莞萱离开全乐下处的日子。穆苏去接她,叶莞萱眼底有意外的惊喜,两人一同将打包好的行李拿上马车。
“你为什么不去刑场看看?”穆苏问。
“去了有何用?记得年幼时,祖父总跟我夸他,说他有天赋,只要好好锤炼,将来必成大器。”她低下眉,姣好的面庞如同被雨露浸染的牡丹花,“谁能料到,他竟会因为受不了祖父的严厉,投靠了一直觊觎祖父之位的童高。”
穆苏小心翼翼看着她,不知如何安慰。
“其实我知道,”叶莞萱忽然柔柔笑了,“这幕后的主使并不是童高,他当时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内阁大臣,哪里有资格与吐蕃赞普达成交易呢?他背后的,不过是阮贵妃和太子罢了。”
穆苏猛地抬头,见叶莞萱虽然咬着唇,却无半分愤恨之意,不由问:“你怎么知道?”
“我好歹是叶晏堂的孙女,又不是傻子,能猜到一些。至于细节,是九流告诉我的,”她看着明显愣住的穆苏,笑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九流都跟我说过,我知道,有些事不能急,有些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穆苏张大了嘴,这姑娘什么时候被殷九流降服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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