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胆子的。”
他继续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是字字掷地有声。
“知道为什么让你进宫吗?”
我听着心里一震,这种话题他也能提出来,是不是喝多糊涂了?我支吾着不知用些什么客套话推脱,他却根本不顾我如何回答,甚至有些不顾我是否听到的意思。
“慕容法早有反心,以你的智商绝不可能看不出,却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个问题吗?我张开了嘴,却憋不出一句话,只是听他说着。
“曾经也有个女孩,从小就爱四处闯荡,早就不愿拘泥于府上那小小的一方天地。终于有一天,她可以离开爹娘,只不过到了那时,一切都变了,不是初入江湖,而变成了逃亡。
“一路逃跑,风餐露宿,那种感觉,我直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看过兵荒马乱,见过民不聊生,她跑进了一个相对安宁的环境之中,来到那个庇护了她几年的‘新家’里。
“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方式,新的……朋友……”
我听得出,他说“朋友”两个字时,喉中一哽。就像是被人突然卡住了喉咙,咽下亦或是吐出,都已经来不及。
“可是不久之后,她的世界又变了。朋友背叛,出逃,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那个家里。所幸很快,她真正的家人托人来寻她,她于是背负上新的希望,又向着家行进。
“可是谁又能想到,只是儿时的梦想,在那时成了扼杀她的最后一击。最后一次……”
我感觉到,他可能已经双目噙满泪水,又是猛地一抬手,指向那此时正匿在云层之中的婵娟。
“还是在这样的月下。”
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在说慕容法的事,现在却又突然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上,我更是无话可接。
“办案这种事,岂是女子能干的?只是奉劝你,停了那些事,或许还能得以善终。至于那一边,慕容凝与韩范已领兵驱往梁父,既然与慕容法并无关系,也尽早与他断了瓜葛,在宫中留着,自会保你平安无事。”
慕容超放下玉盏,发出一声响亮的脆响,像一击重锤般落在我心上,余音绕腔,经久不散。
“不要妄图弄清这世间所有的谜团与不公之事,不要妄图从任何渠道打听你不该得知的消息,不要妄图以那点聪明揣度每一个奇异的现象。有些事,若是不小心卷进来,便是无止境地坠在壑壑深渊,即使最终粉身碎骨,也浑然不觉。”
突然听到另一声脆响,是玉佩掉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让我猛地一惊。俯身拾起那块出入宫门的“令牌”,我的手是颤抖着的。
“一切,都只是消散不去的梦魇罢了。夤夜微凉,早入梦兮。”
明摆着的逐客令,慕容超一动不动地坐在亭边,重又托起玉盏。
我慌忙行礼告辞,跌跌撞撞地快走回殿。
我还想不出他在这深夜召我前来的真正目的,难道就只是为了陪他撒会儿心中的抑郁之气?他那三个“禁令”,或是说听起来更像是的告诫,是在暗示我他早已知道了我的小动作吗?总不会是出于真心相劝吧……
今夜无眠,辗转反侧直到天亮,我还未能彻底想清楚慕容超的心思。
而第二天早起时,自然又是更多的一阵流言蜚语。
我尽量躲着时时扫向我的异样眼光,逃跑似的走到殿后的一片僻静之处。
墙角的一株树下,那熟悉的黑土幽幽地反射着寒光,刺得眼睛生疼。
我在一旁坐下,闭上双眼。
就现在的情况而看,慕容超喝下的应该是和枣琦他爹一样的安神汤。仅依我的知识来判断,应该是那种来自西域的东西。
这样的东西曾是在宫廷中封存,不要说是培养,能知晓有这种东西存在的人都是少之又少。如果有能力弄到如此大剂量的,绝非等闲之辈。
且不看枣琦他爹如何,给慕容超下药,纵观整个朝野,有这个能力,因此受益也最大的,恐怕只有公孙五楼一人。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用这种药控制了慕容超从而掌握整个南燕,还是说得过去。
那枣琦他爹呢?
枣琦以及向川从未提起过他如何,只是从只言片语之中了解,似乎他仅仅是一个平凡的老农民。
公孙五楼绝不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浪费在一个普通的老农民身上,或是不小心泄露出去,让他人做出这种事情。那么他的存在,至少在公孙五楼的阴谋中,应该是与慕容超有着同等的地位。
所以他的死,恐怕已经暗中牵动了朝廷里的某些格局变化。
慕容超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已经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以及将要发生些什么。但他却在此时阻止我深究,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继续?
手指猛地感觉一痛,我睁开双眼,一只虫子吊在指尖死死咬着。
或许可以先从这找找突破口?
那个故事到底代表着什么,对慕容超,对我,实在难以琢磨。虽然痒痒地刺激着我的心脑,也只能暂且放在一边,首要的自然还是我的案子。
“就这么坐在这里,就不怕毒发身亡吗?”我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向川走到我面前,穿着便服。
我没有回答,只是扯下一片草叶,包起了那个不大的伤口。
“枣琦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她就好。如今将军身处险境,皇上可是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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