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的子蛊杀死,这导致他的子蛊只剩下了两个,而如今,赵一白死了,他的子蛊便又少了一个——若被子蛊寄生的人死了,子蛊也将随之死去。
因此,刚才他实在是气得狠了,才忍不住打了祝晓曼一巴掌。如今,他的子蛊只剩下一个,虽说不妨碍他将来继续控制人,可保命符有所损坏,叫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这两回都是那赵昊的错,这一回若非赵昊当众揭穿他,他也不至于给赵一白下蛊替自己圆谎。
赵昊!下回若再遇到此人,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赵以澜不知何枫晚在想些什么,见他表情阴沉,本是该躲开的,只是这会儿情况危急也顾不上了。
“主子,咱们……是不是该离开了?”赵以澜小声询问道。
何枫晚侧头看她一眼,面色稍稍和缓,眉尾一挑问道:“我们为何要走?”
赵以澜道:“赵公子死了,咱们两人身上都有血,一会儿被人发现了可说不清楚……”在离开春风苑之前,她暂时不打算和何枫晚撕破脸,当然,若他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那她就只好自己先跑了。
何枫晚低头看了看,在他方才查探的过程中,赵一白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鞋底和衣摆,他不适地皱皱眉,呼出口浊气来,盯着赵以澜,语气有些危险:“小草,我听你的意思,你准备带着祝晓曼一道走?若我不同意走呢?你要如何?”
赵以澜慌忙道:“主子,小草,小草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咱们如今非走不可了,不如带上祝姑娘。主子,您……您情况特殊,若赵公子死了的事传了出去,官府来查封了院子,只怕您的秘密……”
何枫晚挑眉,笑得不冷不热:“按你的意思,你倒是在替我考虑?”
赵以澜道:“主子明鉴,小草是主子的人,自然要替主子考虑周全。只是祝姑娘与小草有些交情,请主子走的时候带上她一起……”
何枫晚道:“我竟不知,我的小草还是如此思虑周全之人。”
他这话倒也不算无的放矢,从前赵以澜刻意隐藏本性,任谁都只会当她是个比一般人稍微坚韧一些的婢女,可如今面对赵一白那可怕的尸身,她的表现也太镇静了些,令人忍不住惊叹,也容易生疑。
赵以澜垂眸,语气低沉:“回主子,我爹三年前去世,那之后我便与我娘相依为命,我娘柔弱,我不得不处处多考虑几分。逃难路上,我不知见过多少饿殍,甚至敢从死人身上扒衣服,我母女二人势单力孤,遇事不得不深思熟虑,长此以往,难免熟能生巧。”
赵以澜这话是在解释自己为何会考虑得如此周到,也是在卖惨——主子呀,你看看我这么惨,还不赶紧动动恻隐之心,别那么多废话了?
何枫晚眯了眯眼,骤然笑开,柔声道:“小草,你过去真是吃苦了,你放心,今后有我在,必不会再让你吃苦受罪。”
“多谢主子,小草就知道跟着主子,是小草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赵以澜垂着视线动情道,声音都仿佛有些哽咽。
何枫晚嘴角微勾,对于这效果很是满意。
换好了衣裳的祝晓曼这时候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手边拿着个小小的包裹,面上似乎多了一分神采,只是出来后,她一时间也不敢先开口,只讷讷地看着赵以澜。至于一旁的何枫晚,她原本就是有些惧怕的,方才被对方打了个巴掌,这会儿面对他便更是放不开了。
赵以澜却看向何枫晚征询道:“主子,咱们……走吗?”
何枫晚道:“既然小草想离开了,我便顺你的心意又如何。”
赵以澜一脸感动,心里却在唾弃,明明他自己就想走了,临走前还要假装卖人情以俘获她的心,真是阴险。
何枫晚在春风苑是比较特别的存在,赵一白曾经对管事的曹嬷嬷亲口说过,何枫晚出入春风苑无需他的同意。即便这几日何枫晚“失宠”了,只要赵一白尚未收回成命,曹嬷嬷便不会阻拦何枫晚出入。
何枫晚带着祝晓曼和赵以澜回了竹林小屋,让车夫备了马车,三人直接坐上马车,大喇喇出了春风苑,也没人拦他们。等离开春风苑,马车来到青沧县城内,何枫晚便让车夫自行离开,约定好晚间再来接几人——当然,等车夫晚间来约定地点接人的时候,他们三人早已远走高飞了。
车夫一走,便是祝晓曼和二人的离别时刻。祝晓曼家中父母早亡,只与姐姐相依为命,谁曾想两年前姐姐入了春风苑却惨死,她便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她不甘心姐姐枉死,便变卖家中所有财产,想办法入了春风苑,伺机为姐姐报仇。如今大仇得报,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可既然能活,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要替她姐姐的份一起活下去。想了许久才想起有一远方表叔尚能投靠,她便决定启程前往。
正好有一个商队要出发去南方,跟祝晓曼的家乡方向乃是同路,她便交了点银子,准备加入这个车队。
赵以澜有些伤感地说:“主子,与祝姑娘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想送送她。”
何枫晚这时候自然不会拒绝赵以澜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他自觉这段时日已经足够让她死心塌地,从未想过她还有别的心思,便挥挥手让她去送,而他自己则坐在酒楼大厅之中歇息。
赵以澜和祝晓曼一道离开,眼看离别在即,祝晓曼哭得十分伤心,妆容都有些花了,赵以澜好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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