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会儿,眉目间的疲惫终于消散了些,低了低头,再抬起来看她:“出来吃饭?”
她呆了呆,傻愣愣的点头。
先前,没见到他的时候,迫不及待想方设法想给他打电话想去找他,现在,人真的真真切切站在眼前了,却忽然生出一种不知所措。
他就这么看着她,眼皮上下抬了抬,看她一身随便配起来的休闲装,忽然勾了勾唇:“才下飞机,还没吃饭,陪我去吃点?”
他上前一步,拉住她没放进衣兜里的那只手,没等她说,自然的转身往来路走,不时有路过散步的住户从后面赶上来,并行而过。
光遥一路心惊肉跳的跟着去了门口的快餐店。
坐在灯光明亮的店里等餐的时候,她才有空注意到他穿了一身整洁熨帖的黑色休闲西装,一进来就把外套脱了扔在一边去找老板娘点餐。盯着他的背影,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正经的穿着西装,尽管衬衣袖子依旧毫不在意的拽上去一小截,标准的“简氏穿法”,但他身高腿长,即便是板正的西裤也遮不住一双大长腿。
“看什么?”
简席言结完账回来,又把她偷瞄的目光逮了个正着,光遥尴尬的低头垂眼,盯着桌面上各种调味的瓶瓶罐罐儿,余光瞥见他在对面落座,等了半响,才假装正经的抬起头来,若无其事道:“池旭说你去……英国了,去参加一个拍卖活动。”
他单手搁在桌子边缘,有下没下的转着玻璃杯,闻言抬眼掠过她,淡淡道:“活动今天开始,没等到结束我就回来了。”
她刚想顺嘴接一句为什么,就听他说了几个字。
我是去找你。
他说。
他还盯着她,说话云淡风轻,却目光如炬。
她心下一颤,然后开始有麻木的感觉袭来。
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找不到突破口似的,刚要开口老板娘端了馄饨上来,熟络的跟他们打着招呼,调侃了几句有些日子没见你们喽,年轻人就是顾着忙工作也得照顾着身体才行……气的应承了几句,老板娘乐呵呵的搓着围裙去了后厨。
光遥盯着一碗馄饨,目光瞄来瞄去,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忽然听他叫她,说先吃饭,一会儿和我去趟兰盛里。
她脱口而出去干什么?
他吃了口馄饨,抬眼,意味深长的锁住她,眉眼如勾声音却淡:“上次的话还没说完,总要找时间再说。”
——
晚上九点,满月当空。
隔了两条路的百年老街宁静质朴,悠长绵远,路两边临街的古宅门口都统一挂着暗红色的灯笼,映着青石板路,一路往前绵展铺开,高低婉转像一条悬在月下当空的火舞灯带。
黑色吉普一路驶过,停在77号门口。
简席言下车开门开灯,正厅里,一抬眼正对着的白墙上那幅两地拼接的油画重新挂在了当初的地方,她一进门看见画的第一眼就像被谁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的盯着,简席言也不催她,过来替她关了门,倚在门框上等她看完看够了,才问:“好看?”
光遥闻言蓦然回神,回头看他,抿了抿嘴,假意撇开目光。
小声说:“这幅画……我看了你网上的采访。”
“你不是当初说要买下来,我这是替你留着。”他双手抱胸,跟她隔着一定距离,低头轻勾着唇看她,语气轻挑,半响笑意才淡下来,目光仍旧落在她低着的脸上,轻轻地道:“所以,现在明白了?是不是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躲着我,那天话还没跟你说完你急着跑什么,还一跑就找不着人了?”
“那天发生了太多事,你又跟我说了那些话,我以为你想跟我划清界限……所以才想躲着你拖着你。”
简席言盯着她,眯了眯眼仔细回想了会儿,大概有点理解她的想法,又没彻底理解透,屈指摸了摸眉心,点了下脚尖离开门框过去拉住她往前走。
“跟我过来。”
光遥被他拖着胳膊踉踉跄跄一路经过回廊进了工作间,拉到桌前站好,转身把角落里一个覆盖了一层画布的画架单手拎过来放到她面前:“打开,自己看看。”
画布一瞬间拉下来,从上到下,里面是再熟悉不过,让她“朝思慕想”的……她的“简笔画”。
画不一样了。
眼神木然的盯着那幅画,嘴巴微张,惊讶得甚至忘了呼吸,原本空白的上半部分此时那片栩栩如生的深蓝色暗夜星空,和先前在大厅里的那幅画一模一样的暗夜星空,跟下面绕溪而坐的“粗陋”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简席言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任由她深陷在震惊中,直到她慢动作似的转头看过来,清澈的眸子眨了眨,眼底氤氲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低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走过一步往后一拖画架取代了她面前的位置,面对面盯着她看,目光沉寂却不可置疑。
良久。
“你想听我说一句,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就这么轻飘飘的入耳仿佛扔了几个重型□□,“轰隆”一声炸响在心间。
她怔怔的望着他。
望着他夹带着几分疲惫的眉眼。
他仍旧在看她。
“光遥,我从不怕对你说实话,我的感情经历几乎没有,把感情也看得很淡,你知道的那一次是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因为我父亲一心撮合,我执拗不过,不想让他伤心,正好女方对我也有意思,我没什么感觉,也就答应了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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