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进了院子里,相思就发现正房门口没了人,虽说老侯爷前来一般都喜欢叫退下人,但如此空旷还是第一次,甚至来迎接的嬷嬷都不在了。相思不敢贸然进屋,就只能站在廊下等待。
“简直是胆大包天!”老侯爷的声如洪钟,震得相思一个激灵,平日里虽然老侯爷不苟言笑,可也从来没发这么大火,尤其是面对重病多时的妻子。看来,这一次一定是气得不轻。
“那个老匹夫从来不做好事!如今陈年的旧识到是翻了出来,还想治人家的罪!那人都是死了多少年了,难不成要鞭尸?”老侯爷的脚步声也踏的很响。
相思与石榴对视,不由后退了一步。
“谁在外头!”房门猛地一下被人打开,老侯爷满是怒容的说道。
两人正好站在阶梯上,石榴吓得直哆嗦,相思到是压下了恐惧,假装向上走的模样,无辜的眨着眼睛道:“外祖今儿到是早来了。”
见着是相思,老侯爷怒容稍退,可依旧不大高兴道:“没见着外头没人守着么?怎么还上来?”
“外孙女儿以为那两个小丫头跑去躲懒了呢,再说这时候是我与外祖母约好的时辰。”相思好似一点看不出老侯爷的怒气,歪着脑袋调皮道。
“行了行了,进去吧!”说完,老侯爷迈步而出,气冲冲的离开了院子。
相思拉了一把已经全身僵住的石榴往屋子里去。
石榴跟在相思身边嘟囔道:“姑娘真是胆子大的很,老侯爷可是正生气呢。”
相思笑了笑,朝着里头就唤道:“外祖母,三娘来了!”
关老夫人到没有被老侯爷影响,似乎已经对老侯爷的暴脾气习惯了,她靠在靠枕上看向相思,慈爱的伸出手道:“这天儿也不太好,风也大,你让丫头过来说一声今儿就不必过来了。”
“又没雨没雪的,我也没那么精贵。”相思坐在老夫人身边,这些日子老夫人身体好转,便坚持不让她在跟前伺候,只是每日此时让她过来说说话。
“胡说!咱家的姑娘都精贵。”关老夫人握住相思的手,忽然想起女儿小时也是如此,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到坚持每日过来请安,看着便让人心头化了,只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的姑娘到与自己越来越远。
相思见不得老夫人沉溺回忆,便凑到老夫人身边道:“今儿我在外头听见外祖发脾气了……可凶了。”
老夫人回过神,捏了捏相思的小鼻子道:“鬼灵精,到跑我这儿打听,不关你的事儿少问!”
相思也没真的想问,不过还是故作不高兴的撇撇嘴。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在相思没注意的时候眼底划过忧虑。
年关离着再远也渐渐走近,相思今年原本就没想着回定安伯府去过,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想闹腾,从前都是与老侯爷两个人与一些老仆在别庄里守岁,今年多了个相思到是热闹起来。
看着原本暗淡的别庄被红布包裹,到处贴上了对联,仆人们那些年老的面庞上也挂上了不少笑容,相思终于感受到了年味。
“姑娘!您居然会剪窗花啊,往日也没见着你剪?”缠枝与张嬷嬷在近日也被定安伯府送了过来,好歹过个年也能团聚团聚。老侯爷睁只眼闭只眼也就允了。
“姑娘是最近与老夫人学的,缠枝姐姐瞧瞧我的怎么样?”石榴针线做的很好,只可惜一拿起剪刀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缠枝不愿意打击她,便只好道:“看着是不错,只是离着姑娘还差的远。”
石榴没听出来不好,笑得傻气,她比着姑娘当然比不了。
“张嬷嬷可是去了外祖母的屋里?”相思将窗花贴在窗户上,回头问道。
“都是好些年没见了,见着也好叙叙话。”缠枝点头笑道。
“别庄好些侯府的老人儿,往后让嬷嬷多出去走动走动,我这里平日真没什么事情。”相思将剪刀放进篮子里说道。
缠枝一边将东西收拾了,一边摇头道:“您也是知道嬷嬷的,将姑娘当眼珠子似的,就生怕伺候的不好,哪里又会经常出去串门?这次若不是老夫人唤她过去,她定还是在屋子里盯着咱们呢!”
石榴捂着嘴巴直乐。
缠枝收拾了东西,石榴也准备将相思昨日换下的xiè_yī亲手清洗,相思便坐在榻上翻着前些日子做好的荷包,这一次荷包虽然还是荼白,只上头用彩线绣了一对蝴蝶。
手里正翻着,只听房门轻响,相思奇怪的抬起头瞧见屋子里正站着一个丫头,那丫头看不清脸,身材到是高挑,一身衣裳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合身。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相思一看不对,便高声叫道。
“别叫别叫,是我……是我……”那丫头扬起脸,满脸焦急想要上前拉住相思却又是不敢。
相思看着他那张描了眉又涂了胭脂口脂的脸,差点没笑喷出来。
“哈哈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相思见过他放荡不羁,见过他轻佻邪魅,也见过他虚弱憔悴,就没见过如此貌美如花,娇艳欲滴的模样。
陌篱脸上更红,只好用袖子遮面道:“这别庄不同以往,进来审视困难,若不是将一些人引了出去,我如此打扮也是进不来的。”
相思从踏上下去,用手直接拉开他的袖子,一双明眸仔细瞧了一遍陌篱后道:“啧啧啧……若说倾国倾城也就是如此吧。”
“相思!”陌篱无奈又宠溺的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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