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热水洗完澡,准备伺候祁无雪这个大小姐沐浴时,从来都只有调戏人的份儿的贵妃娘娘反倒别扭起来。
先是说什么怕姐姐太辛苦自己会心疼,见王鄞丝毫不买账,又改口称太血腥不宜相见,王鄞依旧一副坚决模样,祁无雪脑子一抽甚至厚着脸皮说自己身子若被外人见了会起疹子。
听完最后一个理由,王鄞望着一脸严肃的祁无雪差点没笑出来,柳眉一挑,淡然道:“哦?我是外人?”
如此一句,祁无雪竟无言以对,果真是挖了个坑给自己。她只好一边仰天叹息:为何摊上如此没羞没臊的媳妇,一边默默地解开衣带。
坐在浴桶边上,王鄞等着快要睡着,祁无雪却还剩了件xiè_yī瞪着眼睛看自己。修长双腿自素白衣摆伸出,隔着淡淡水汽,恍若不染玉莲一般亭亭而立,唯肩头一片血色令王鄞霎时回过神来。
忍着笑替祁无雪脱去血衣,纱布上果真又是一圈血迹。王鄞责怪地望一眼祁无雪,扶着她跨入温水之中。
说心无旁骛是假,只是此时情况特殊,王鄞自然只能强压着心情,拿着巾子细细替祁无雪擦着身上粘的斑斑血迹。
而此时脱得□□的祁无雪反倒大方起来,舒坦地躺在木桶中间,仰个头,侧脸与脖颈笼在轻薄雾气中朦胧而精致,似是颇为享受。斜着眼睛看王鄞,只见其湿漉漉的长发拢在一侧,水珠落下沾湿一片,布料贴着肌肤,胸前春光若隐若现,煞是迷人。
祁无雪望地出了神,吞口唾沫,伸手便往那里握去。
王鄞岂是毫无眼力之人,见状,手抖了抖,溅起个水花,恰巧沾上祁无雪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自然大半是装的。
好容易洗完澡,重新替祁无雪包扎好伤口,王鄞抬眼撞上祁无雪含笑的眼神,道:“笑什么?”
祁无雪一脸戏谑,道:“你真像我娘子。”
王鄞把头发拨至脑后,为祁无雪正了正衣襟,顺手揽了其脖子,在她唇边吹口气:“懂房事吗?有经验吗?相公?”
祁无雪眼角笑意越发浓,单手抱着王鄞的腰往自己身上靠了靠:“一声相公叫得我极为欢喜,且再叫一声?”
“得寸进尺。”王鄞忍不住亦笑,松开手,拾起搭在架上的外衣,套上道,“好了,你不饿我都饿了,吃饭去。”
祁无雪懒懒靠坐在浴桶边缘,眯着笑眼:“嗯,一切听从娘子。”
两人双双到正厅之时宋磊等得已是愤怒不已,执着筷子敲碗道:“那么慢,那么慢!不知道我快饿死了么?猪蹄都凉了!凉了都不好吃了!”
王鄞瞥一眼堆满缤纷菜肴的玄木桌,果真中间竟有一盘晶莹诱人的猪蹄……真辛苦寒伯了,自己只提了提宋磊的猪蹄一事,竟真的将其呈了上桌。
寒伯边上另有一二十三四的素容女子,此刻正淡笑着望着两人。
王鄞屈膝行礼,恭敬道:“二姐别来无恙。”
王萝冲王鄞招招手,笑道:“莫要如此拘礼,五年未见,小鄞果真愈发出挑了。”说着,又起身朝着祁无雪作揖,“民女王萝见过娘娘。”
祁无雪笑道:“出了宫便无所谓娘娘不娘娘的,如今我亦只能算得上‘民女’一词,二小姐万不可高抬我,唤我无雪便好。”
王萝不经意地打量了遍祁无雪周身,温温笑着,指着王鄞边上的位置道:“那么无雪也快入座罢,想必都饿了,赶紧吃饭。对了,跟着小鄞叫我‘二姐’,见你们极亲近……”王萝说着,有意无意顿了顿,“更用不着生分了。”
这话中大有试探之意,大抵方才两人“滚床单”之事果真被撞到了,王鄞轻叹口气,不露痕迹地睇着这个从小便少言寡语又神秘莫测的二姐,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相比五年之前的其眉眼之间的懒倦与甩手不管事之态,如今的王萝看起来倒是温和好相处多了。从前其虽不算刻意疏离,但交谈之时总觉心不在焉,对外人的反应皆慢半拍,而王鄞更不是如祁无雪般没面没皮之人,如此一来二去,俩姐妹便从不特别亲近。
而今一见,王萝嘴角眉梢不再沉闷闷的,多了许多平和的笑意,话依旧不多,但几句嘘寒问暖间透着真诚,倒不像虚伪之辞。
王萝并非王鄞祁无雪一般有惊鸿之姿,一见便惊人心,然耐看极了,如清粥小菜,薄云杏花般宜家宜室,尤其此刻着一身寻常旧衣,眯眼和气笑着,看得令人心中无端生出些暖意。
因从前便不甚熟稔,饭桌上便聊得不算极欢,唯宋磊这见食眼开的小崽子一个人乐得其所,连连称赞心满意足。
王萝时不时有意无意地来回忖视两人,不说什么,然一眼便知其肚中有话。偶尔撞上王鄞眼神,亦只淡然一笑。祁无雪自然明白过来,与王鄞对视一眼,在桌底下暗自握了她的手。
祁无雪的厢房就在王鄞隔壁,不出意外,刚回房间没多久,这不耐寂寞的便大大咧咧地推开王鄞闺房的窗,半个身子趴在其上笑眯眯地瞧着王鄞脱外衣。
“站在窗口不累么?”王鄞背对着祁无雪将外衣挂于架上,松了发髻,青丝便如悬瀑般垂至腰际。
祁无雪看得有些呆,好一会才抿唇笑道:“姐姐此言是在邀我进门咯?”
王鄞侧过半张脸,剪了蜡烛芯子,道:“腿不可长在你自己身上,你若想进来,我可拦不住你。”
“哟,娘子这是欲迎还羞。”祁无雪换个姿势趴,心情大好。
王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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