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梓城并不介意方棱将阮冉冉拉走,毕竟她已经在所有人面前说了他想让她说的话。如此,便够了。
现场鸦片无声,娱记们不开口,只是继续用殷切的目光望着曲梓城。
曲梓城神色沉静如大海,似乎是风平浪静,似乎又只是海啸来临之前的宁静,随时一场狂风暴雨、汹涌波涛便会呼啸着席卷而来。
谁稍一走错一步,便会被疯狂的海水所卷入深海之中。
正因为如此,大家都将目光聚焦在曲梓城那张英俊到如雕刻一般的脸上,没人一个人敢望进他的深眸之中。
就算看着曲梓城的眼,只要他不想透露,旁人绝对看不出什么。连眼中的情绪都深藏得如此完美,更不要说脸上的神色。
就在娱记们以为从曲总裁口中得不到什么了,曲梓城却悄然开口。
“报道就按今天你们所听所见来写,若是有一分误差——”曲梓城的话就说到这里,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他没有威胁,但没说完的后半句话留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空白的恐惧便是最大的威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说出这句话的这个男人是谁,以及他的能力是什么,他做的事情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若说世界上还有他办不到的事情,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谭了。
娱记们都散了,被害者家属还留在原地一脸无措。
被害者死的时候,并没有目击证人,所以并没有人看见凶手究竟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直到他们被警方通知,有人投案自首,他们才知道杀了他们家那个最年轻气盛、前途无限的儿子的罪犯是谁。
可就在他们确定了目标之后,现在又忽然有一个女人跑过来,说她才是凶手。
被害者家属们都糊涂了,究竟谁才是真凶。
他们已经在遗香的地盘整整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了,再呆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结果,于是他们也走了。
曲梓城走进遗香大厅,直接忽视那一对小两口,他侧脸看了看许年翻开在手中的文件,拿出自己胸前的那只钢笔,干净利落地签下了曲梓城三个字。
字迹潇洒有力,带着一股大将之风,王者之气,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虽心思缜密,走一步能想到接下去的五步,但他出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
如方棱那种笑脸相迎同时却刀光相向,或者是如曲致远那种永远偷偷在背地里进行他的勾当的人,曲梓城一向不屑为伍。
正是因为不耻,曲梓城只会在必要的时刻反击。
与其作为捕猎者,他其实更愿意当那个欣赏别人捕猎的人。
曲梓城不喜欢动手,只喜欢将事情掌握于鼓掌之中。运筹帷幄才是他的上策。
方棱看了一眼那个反着狠狠将他一军的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走进电梯,眼中的恨意又慢慢聚集起来。
而他在望向怀中的人儿的时候,目光又变成出奇的温柔。
两种极端眼神的转换是如此地迅速,方棱早就已经习惯。生活在曲家,哪个人不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嘴上说着连自己都骗不过的鬼话,心里完完全全是另外一种想法。
这样虚伪的生活造就了他这个虚伪的人。
只有在面对阮冉冉的时候,方棱这个被紧紧勒住脖子窒息的人才有一丝空气可以呼吸,在她的面前,他能做自己。
阮冉冉对着媒体说了那样一番话以后,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一般,灵魂出窍,只剩疲惫的躯壳倒在方棱的怀中。
即使他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来,阮冉冉依旧一副精神恍惚、六神无主的样子。她这幅模样看得方棱心疼,像是有千百只手以不停的力度角度在狠狠地捏着他的心。
“冉冉,你为什么要说那样一番话,是不是曲梓城他bi你这样说的?是不是他威胁你?他跟你说了一些什么,让你要这样做?”
阮冉冉听见方棱的声音,很久才回过神来,眼中泪水慢慢聚集。
“你为什么要杀人?”
阮冉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没有一丝埋怨。
就算她在知道他杀了人的那一刹那,她也不曾对他心生怨怼,即使她完全不明白也不了解,方棱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棱的眼神黯了黯,微微别开眼,似乎是觉得此刻的自己没有办法面对这样一个单纯善良,一声不吭地出现,还不了解事情就直接为他脱罪的女人。
而他,竟然要靠一个女人来保护,要靠一个他自己心爱的女人保护。
方棱的大男子主义作祟,这是他完全不允许的事情。
曲家的男人似乎都带有这个特点。
在他的世界观里,男人天生就应该保护女人,而不是躲在女人的羽翼之下,让女人为他们遮风挡雨。
女人是他的休息所,但不是避难所。
方棱听见阮冉冉的质问,眸光闪烁,眼里有什么情绪挣扎着似乎要挣脱出来,可是他最终按捺下,没有开口,没有告诉她,他这样做的原因。
“冉冉,我不会让你帮我顶下这个罪名的,我会把你从舆|论之下解救出来,我一定会想办法。”方棱咬牙切齿地保证道。
阮冉冉听了,心中不安更盛,他不告诉她原因,只告诉她他的决心。
她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你要做什么?方棱,你不要再做自投罗网的事情了,你知道外面的报纸新闻怎么写你的吗?”
阮冉冉急得要哭出来,若不是她见着了铺天盖地的遗香总裁亲弟弟杀人事件,她又怎么可能会主动找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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