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放下茶杯,拉着梓玉坐下。待太后进了景勤院的大门,才拉着梓玉慢悠悠起身行礼:“儿臣参见母后,不知母后今日来儿臣王府有何贵干?”
太后今日一早自得了消息后就一肚子气,因此才风风火火上门来找李执对峙,见他一副毫无规矩可言的样子,和她讲话又是那样的口气,气得抖着手,指着他骂道“你问哀家,哀家倒要问问你呢!怎么你要成亲了哀家不知道。”
李执云淡风轻地回答“哦,原来是为这事,儿臣体贴母后身体欠恙,成亲事宜不麻烦您来操劳,因此才没及时告知,这话儿臣自漠北回来便告诉您老人家了呀”一副我早已告知是您记性不好的口气。
“哀家是你母亲,你怎么这样对哀家说话”太后气得都哭了。
“我已广发请帖,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初八,不仅是皇兄与文武百官,连京城百姓都已知晓我要娶平民女子。到时候若是母后身体吃得消,儿臣恭迎母后来喝儿子的喜酒。”李执回道。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在皇家,王妃人选是要经过皇族同意,写进族谱的呀!一个平民女子如何能让他们点头。”太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李执嗤笑道“母后若是同意,他们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太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母后,这二十几年来我从未忤逆你,就连你当初让我娶魏国公小姐,为了你为了皇兄,即使不喜欢,我也是一口答应。这几年来我觉得我活得像是行尸走肉,看似风光,可是您知道吗,我的心是空的。”李执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心脏,“这就是一个躯壳,里面是没有心的,所以我宁愿去边疆杀敌,那样的话我至少能感受到我的血液在流动,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李执又接着说道:“我不只是您和皇兄的工具,我也是有思想有感情的,我也会有我喜欢的女孩,遇见梓玉,我仿佛重新听见我心脏跳动的声音,有她在的地方,我才会感受到这是个家。”
太后被他的一席话震撼到目瞪口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李执心里,他会以为自己被她和皇上视为工具,颤着声音想反驳却发不出声音来。
李执又说道“今日母后一来儿臣王府便是一味的指责,毫无一句关怀的话。梓玉刚动了胎气,是不是觉得好些了,您问过吗?她听了您那些话会不会觉得难受,会不会影响胎儿。您肯定不关心这些,若是顾虑着肚子里的孩子,您也不会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您从来不关心儿臣的孩子,您只关心皇兄的儿子,皇位的继承人,就像您当年只顾着皇兄一样。儿臣的儿子,小迟都快四岁了您还没见过他吧,洪娟,还不赶紧带小迟过来见祖母!”最后一句他对着洪娟命令道。
洪娟急急忙忙将小迟抱过来。小迟还没玩尽兴,被强迫离开小水渠不满的大吼大叫。洪娟想拉着小迟跪下给太后磕头,小迟拿着小鱼网光着脚丫胡乱扑腾,想挣脱洪娟的控制。
这是太后第一次见小迟,小小的身体像个泥鳅一样胡乱扭动,穿着件不伦不类的短袖和短裤,光着的脚丫子,待看清后却大惊失色。太后迟疑着走到小迟身边,仔仔细细地盯着小迟的脚丫子,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又抬起头看小迟的脸,脸色煞白,顿感疑惑,扭过头看向李执,想从他那儿得到说法。
李执不予理会,扭转过身走到梓玉身边,将早已泪眼婆娑的佳人揽进自己怀里。
太后不再说什么,摆架回宫径直去找皇帝。
当日晚上,圣上召见李执。毓庆宫内摆了一桌酒席,圣上身着常服坐在椅子上等着李执,这儿是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和李执一起居住的地方,不免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从出生开始,他就被母亲当做储君的人选与其他王子竞争,习惯了周边的人以他为中心,认为身边人的顺从与奉献是理所应当的事。他是他们的主子,他一荣大家俱荣他一损大家俱损。今日母后来告诉他皇弟的一番话,这么多年,也许真的是他疏忽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执走了进来。圣上扶起要行礼的他,招呼他坐下:“今晚只有我们兄弟二人,一起来喝一杯。”
圣上给李执倒了一杯酒,说道:“这么多年,辛苦皇弟了,□□北境匈奴,铲异党、平谋乱……朕的江山,是你帮我平定下来的,朕敬你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李执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答道:“这都是臣弟应该做的。”
圣上拍拍他的肩,又说道:“你与朕一母所生,是朕的亲弟弟,从小我们就是在这里一起长大!”不禁絮絮叨叨说起过去的一些事,小时候只要他们其中一人被先皇的其他王子欺负,总是会联合起来一起再恶整回去,那时候,李执总是一马当先以己之力承担所有责任,因为他从小被母亲灌输要保护和辅佐兄长。“朕刚登基那几年,必须拉拢朝中重臣以巩固自己的皇位,那时候朝中数郁宰相和魏国公权势最大,门生众多。朕娶了郁雅馨,因此只能委屈你娶洪玉莹。”
李执点点头,这些事,他早就知道的。
圣上仿佛陷进对过去的回忆中,继续说道“你成亲那一天,意味着朕的皇位已经坐稳,再没有人敢来陷害我们兄弟俩,不用再胆战心惊过日子。那天,朕好高兴,高兴到忘了自己不胜酒力,两壶下肚,朕本想找间没人的屋子睡一觉,却不想,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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