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遥收拾妥当,嗔了杏香一眼道:“快去收拾一二,该去给夫人,老太君请安了。”
“夫人那里便罢了,奴婢瞧着辅国公府的冉姑姑一早便到了,夫人怕一时不得闲。”杏香如今也大了,几乎一手拢着晼然外头的铺子,庄子,颇有些管事娘子的利落劲儿。
晼然见怪不怪,几年前还觉得,辅国公大约是脑子进水了的,要么就是要报复靖宁侯府,可如今,慕容蝶在番邦成了侧妃,慕容智在乌思藏也立稳了脚跟,靖宁侯府反倒成为了辅国公府的恩人……
总归,罗氏与辅国公这几年纠纠缠缠的,没个完,罗氏不答应,辅国公就这么没脸没皮的耗着,颇有水滴石穿的架势,有辅国公在,老太君想要给罗氏另外寻了婆家都不成,也是桩烦心事儿。
也因此,晼然半点不得闲,好容易给罗氏通了肝经,又要时不时的给老太君通心经,免得哪日被罗氏这摊子事儿,给急的厥过去。
“去外祖母的沉元堂吧。”晼然道。
沉元堂难得的清净,晼然走到廊下,觉得静悄悄的,便问带路的安嬷嬷:“嬷嬷,舅母与表嫂,表姐没过来呢?”
安嬷嬷含笑不语,就听老太君中气十足的骂道:“都辰时了,你舅母,表嫂,表姐早回去了,以为哪个都如同你一般,懒猫儿一样的?”
晼然俏皮的抿了抿唇,下了抄手游廊,要到老太君的菜地里头去,她在靖宁侯府被众人宠着,懒散惯了,若不是她是中医出身,知晓早睡早起身体好,怕是睡到午时也能的。
“你那银丝滚边的绣鞋,还是莫到泥地里来作践,趁着凉快,你去镇国公府吧,秋老虎也厉害着,一会儿太阳上来,你又懒怠动弹。”老太君早已摸清了晼然的性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晼然无所谓,因为她与聂佑娴,聂佑芝的关系,外加两年前罗楚玥嫁入了镇国公府,她去镇国公府的园子,几乎跟自家一个样,两府就差将中间的巷子包起来,合为一府了。
“今个儿凌先生沐休,我不必去了的,好容易歇一日,不如我帮外祖母摘菜啊?”晼然蹲在栅栏外,笑眯眯道。
“你别糟践我的菜园子。”老太君没好气的说道:“去吧,你不去,怕一会儿也得有人来请你。”
老太君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门口有声音,晼然抬眼望去,见彩虹站在院子门口,正与安嬷嬷说着话。
“又出事儿了?”晼然现在都怕了聂佑娴,比她还能闹腾的,大早起让彩虹来寻她,必定不是好事,当年聂佑娴被惊吓至呕吐的事情,还在晼然心里飘荡不去,因而晼然犹豫的很。
“外祖母,您能不能提点提点我?这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会儿去镇国公府,不会招祸吧?”晼然巴巴的盯着老太君。
老太君总算抬了头,瞪了晼然一眼道:“好事,你劝明白了,说不得还能得一匣子金子回来。”
晼然听到金子,眼睛亮了亮,屁颠屁颠的去了。
老太君直哼哼:“真是个小财迷,也不知随了谁,她一个人的庄子铺子,快能越过靖宁侯府去了,还跟穷鬼投胎一样的。”
安嬷嬷听了这话,淡笑低语道:“老太君若是觉得靖宁侯府底子不够厚,让表少爷帮着打理打理铺面……”
“谁用他?”老太君不高兴道。
安嬷嬷但笑不语,晼然的铺子是当初随着聂佑娴等人玩闹买下来的,几位姑娘比着谁赚的银钱多,四姑娘快输了,就求助了表少爷,这些年开的铺子遍地……
晼然这厢跟着彩虹去了镇国公府,不同于幼年那般偷偷摸摸的,庄老夫人以及镇国公夫人吕氏,都站在聂佑娴的院子里,见晼然过来,温柔慈爱道:“晼丫头,你来了便好,你最是懂事不过的,好好劝劝佑娴,让她别再胡闹。”
晼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就被庄老夫人以及吕氏,塞包袱一样的塞进了聂佑娴的暖阁里。
晼然简直没处下脚,遍地都是碎瓷片,聂佑娴几乎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晼然左右寻摸了一眼,冲着暖阁里的聂佑娴就骂道:“聂佑娴,你摔了我给你的天青釉粉莲茶盏!那是我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你赔我!”
“我都要死了,你还管什么天青釉,豆青釉的,董晼然,你有没有良心!”聂佑娴几乎是披头散发的出来,冲着晼然吼道。
晼然瞄了一眼,见聂佑娴似是哭了一整夜的样子,脸上挂着泪痕,身上穿的,还是昨个儿上课的那一套银红牡丹襦裙,揉的皱皱巴巴的。
晼然皱眉问道:“不是,你这又是闹哪一出啊,怎么每逢凌先生沐休,你就出事儿啊?你是不是该让老夫人将凌先生留在你们府里日日住着才好,当平安菩萨供着?”
聂佑娴横了晼然一眼,掩藏了心虚,幽幽道:“你回头再给我买一套茶盏,我要牡丹花的。”
晼然看着聂佑娴憔悴蜡黄的脸,向下耷拉的眼皮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当那是大白菜呢!那是手艺活,人拢共就烧了四套,夏姐姐带走一套,佑芝一套,你我一人一套,因为这个,湘姐姐恼了我一个月呢,你还点花色。”
“我不管!你就得补给我!”聂佑娴一副不给就哭的架势。
晼然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先给我说明白。”
聂佑娴垂头,嘟囔道:“我要嫁人了……”
“嫁到京城外去?”晼然皱眉追问,去年夏茉儿嫁了,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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