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度在,毕竟声音□□于这个已经暗下去的山里,以及一刻不停从前方刮来的冷风,即便是曾经还存在着一丝温度,也在那么寒冷的天气下,早已是散干净了热量。因此陈默这一刻里讲出来的话,它是冷的,
“还有多久能到?”
对方一听,再坐起来看了看前方,然后又坐下,回答起陈默来,
“还有一段时间。”
“啊?我记得过来的路并不长啊。”
他虽说从一开始过来的时候,耗费了不长时间,几乎是几个小时的距离,但在路途中被俯在地上,还有自己和初蕾说话时慢慢地放慢速度,也能让陈默肯定回去不需要那么久,更何况,现在是四个轮子,完全不比之前的两条腿,正因为着这样,他方才疑惑不已,问题问出来了,就只等着回应,对方也一样很快,
“这里山路啊,七拐八弯的,车子也快不起来。”
说话的时候,屁股底下的路还在一颠一颠的,咯得陈默无比难受,这车里跟过去他坐过的车不同,别的车再怎么差也不会被弄得如此凹凸不平,陈默说不清那是矿砂还是煤块粘合在一起的结果,或是那本就是车身钢板被凸起的痕迹,反正总之吧,他始终都很不舒服着。
“对了,您在刚才的那条河里看到过桥么,我听说那里曾经有座桥,可现在怎么没有?”
“你找桥干嘛?”
面前的中年男人突然间不笑了,正色起来问了陈默,口气很冷,比风也还冷,最后却是陈默笑了笑,
“想拍两张,弄个素描。”
“啥?啥是素描?”
“就是画画啊。”
他做着动作,终于让那人明白了,可对方的问题也是更多了,
“你是城里的娃儿吧。”
光是画画听着就“高大上”的东西,对方觉得自己欣赏不过来,这里的每一个人每天都忙得要死,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去陶治什么情操,大都干完活便睡觉,一躺下准呼噜起,再不济聊个天,扯一下家里长家里短的,或者评论篱笆外的某一个女人,那样的话题比什么画画都要来得实在多了。于是对方不懂,在不懂的同时也感觉陈默有点类似旧社会的“小脚姑娘”一样,纯属绣花架子,没有任何用处。那人把陈默的举措,当做了一种山外公子哥来对待,以至于他自己的心里头虽然是鄙视得要紧,可又奈何着陈默与自己的老板有着一种“说不明”的关系在,只能是口中继续阿谀奉承道,
“画画好啊,我看着不错啊。”
这话一听便觉得假,然而陈默去戳穿,他闻言点了点头,再继续露了一个微笑,说了一声谢谢,只是,一开始的那个问题直到现在都仍旧没有得到答案,话题在对答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偏了,有点神不知鬼不觉的意思,待到陈默鬼神过来时,便又一次地问了,
“那个桥,到底这里有没有?”
“有啊。”
对方很肯定地说,
“那它在哪里?”
“早拆了,之前在你之前路过的地方还要往上点。”
答案出乎意料,可也在情理之中,陈默听完哭笑不得,不过也得装作一副很惋惜的样子,他就说
“竟然拆了,真的很可惜啊,我本想画进去的。”
“可惜什么,不拆也会被水冲掉。”
“。。。。。。。。。”
好像是这样的,对方的话里也没有错,只是他仍然感到可惜,但同时的,陈默更是得到了答案。他一瞬间里安心了,毕竟自己没有找错方向,也能给初蕾一个交代。
“难道什么都不留了?”
“也有吧,”
对方也并不清楚,毕竟谁会去关注那个东西,老桥已经死去,被遗忘,最老旧的,早已是没有生命力的东西。
原来最开始被忘掉的,其实是已经没有价值的东西,从灵魂深处被丢弃,放逐了自己的逃避。
一切已经是老掉的人,他们心里难过么?是不是有人还在等着自己?等过去彼此曾经的梦?谁又做过,谁又累过,然而终究注定,仅此那柯南一梦罢了。
☆、骂人
都累啊!说不出的累,桥太累了,便就断了,陈默看着车后黝黑成一片的景色,也已是再也望不到过去曾经路过的那一段脚印,只怕仅有河滩上的足迹徘徊,那一连串湿漉漉的痕迹,每一点滴,都是活着的证据,然而,今夜的风太大,恐怕它早就是被风干了吧,因此挺可惜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对于桥也是,对于人也是,陈默的惋惜,是桥无法留给自己可以寻找的线索,让他差点无功而返,如今一听说后,随之而来的,那如同失而复得般的狂喜便席卷了全身,哪里知道在前一秒失意的时候,突然还能来个360度的大回转,一下子希望起来了,于是就连带着陈默接下来的对话中口气显得比至少得轻松了许多,也给对方一副好脸色看,他这么的一个态度,一样是让面前的男人也高兴起来,以为自己是帮到了什么忙,因此他便再趁机到陈默面前,更为地加深自己的印象,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着你一起找。”
不就画画那些事么,对他来说很简单,反正还有两个基座在,随他怎么画,可若是自己陪陈默高兴了,陈默又在老板的面前一提,没准给自己升个小队长什么的,对谁都好。中年男子心里喜滋滋地想。
其实吧,归根结底仍因为他也是个苦劳力,也盼望着能有朝一日能找一个轻松又体面的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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