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待得久,难道一直都不会去联系家里么,突兀地这么一想后,希望再一次回来了。他冲着另一个和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问,
“你有办法能联系到家里么?”
对方一脸暗淡地低下了脑袋,给陈默的答案是显然易见的,可他仍然没有放弃,除去了一个人,还有五六个人啊,只要其中一个有办法,他也就得救了。所以,陈默开始对着余下的每一个人都如此问着,希望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渺小。
到了最终,只得来了一片的否认。
无人声援自己,而后他也放弃了,同时更是想明白,若是能联系到外面,那么,这所矿场的老板早就已经是把牢底坐穿了。
所以啊,还是随遇则安吧,好比如自己初来时的目的。
陈默只要一想明白,再自我安慰一下,无论天大的事,都能被遗忘。待过去后,重收拾起心情,说起轻快的话题,让身边的人也跟着一同活跃起来,
“龙桥,你什么时候和你爸爸回家。”
被问着的人,闻言看了看身侧的中年人,中年人也立马做了翻译,龙桥的回答很快就过来了,
“过两天吧,我们一个月有两三天的假期。”
“你能帮我带点东西么,我可以给你钱。”
说着,又掏了掏裤兜,一手心的整百,已是都递了过来。不料对方听完了翻译后,瞬间很慌张地摆了摆手,陈默还以为是自己给的钱不够多,于是又要接着去掏,但手还没有伸进去,龙桥便解释了,
“不要钱,我都给你带。”
话里诚恳无比,和他淳朴的脸色一样让人心生好感。只不过他这么地一说,反而使得陈默更加不好意思的了。
“那不行,你们赚钱也不容易,怎么能花你们的。”
“没事,我们那都是自产的,如果你想要太复杂的东西,我们村落也没有。”
后一句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陈默如果要求的是像手机之类的玩意儿,否说是对方拿不出来,就算全村落里也买不到。
陈默倒是很释怀地笑了笑,他起身慢慢地说,
“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东西,就是一些吃的,我还是跟你们一同下去吧,正好走走散散心。”
那端的龙桥闻言点了点头,这事算是确定下来了。
☆、矿难
之后又问了一些,夜不知不觉地深了,明天都还要干活,大家互道晚安后也是都睡了。
最后一个躺下的时候随手关了头顶的灯,一瞬间,整个工棚漆黑无比,合着外面的山色一同融入那无边无际的夜幕中。
陈默终于是沉默了,唯有微微起伏的呼吸声,还显露着这屋子里的生命。
他们谁也都不知道,明天还能有几个人活着,那无时不刻便会发生的矿难,就像困在脖颈处的链条,时不时地被突然拉紧,再加上自己一身简陋的装备,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防护,让他们下矿,就等于把命交给了老天爷。自己是生是死,完全在于老天爷的一喜一怒之间。
所以,在所有人眼中,只要是熬过了今日,就是一种胜利,虽然仍是害怕着第二天的到来。
人处在这山中,一到了夜里气温降得很快,就连数字也一直在零度之间徘徊,陈默裹着一身厚棉被,还是在夜半时分被冻醒,他动了动,身子底下湿冷的一片,心里头顿时暗叫不好,人被身下的冷意一激,头脑立刻间清醒起来,陈默几乎没有犹豫便拉亮了工棚顶的电灯,对着另外几个仍在熟睡中的工友喊道,
“进水了!”
洪亮又急切的声音,在这清净的夜里响得无比透彻。
不少人在听到了喊话后,也是马上直起身来摸了摸墙角边,果然都是一手湿漉漉的水,他们的举措应得作为屋里年纪最大的那个老人家立刻发话了,
“赶紧堵水。”
照这样下去,恐怕是要被淹了,还没等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瞬间忙碌起来,堵东西的堵东西,穿衣服出去的找衣服穿,正忙了一身汗的时候,外面出去的人慌着脸色回来了,对着眼前人又是一句惊雷,
“矿踏了!”
“轰隆!”
一下子人群中就炸窝了,其中的一个中年人一听立马骂了一句,用的是当地的土话,陈默听不懂,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在场人紧张的神色。
出矿难了,以往只是听说而已,或者像刚来那样的对话,如今真实见到了,难免会有些心惊,对于从没有亲眼看过的人而言,这就是一个魔咒。
陈默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跟着所有人出去了,外面还在下雨,不过比之前的弱了不少。他出去得急,又没有披着雨衣,突然被冷雨一激,猛地一阵哆嗦。然而比这更冷的,却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是整个半山腰都塌了,以往的两个矿口现在只能看到半个,可见,都已经是塌了。
他突然走着走着就停下了脚步,脸色彷徨且害怕,身体就钉在那,已是不敢再动了,而同出去的人,都扑上去拨石块挖人了。
谁也不知道干了有多久,直到雨停了后,天快亮了时,老板才过来了,他躲在一处干净的地方,眼转了一圈,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人,却没有一个理他,所有的人都在自顾自地忙碌着救人。
由于天色还太亮,在朦朦胧胧的视线中,一眼望过去,分不清黑色的是石块,还是扒拉它的旷工。
老板叫来几个同跟过来的工头,让他们去数人,等一会儿后,几个工头便回来了,一个瞧着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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