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那么频繁。
餐前由圣梅朗侯爵带着大家祷告:
“穷人将得食,且获饱沃,寻求上主的人将赞美他;他们的心灵将得永生。
荣耀归於父及子及圣灵,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阿们。”
然而这顿绝对吃不完的奢华晚宴,却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侯爵家采用的是最近刚开始流行俄式上餐法,与把所有菜摆上桌的传统法式上菜法相比,俄式上菜法一道菜一道菜地上,头盘、主菜、甜点...显得更有格调和次第。
最先乘上来的是一道冷盘。侯爵家的厨子是一位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失业的宫廷大厨,因此这道由他掌勺的菜不仅装饰得光鲜亮丽,光洒在周围的戈达德配菜就有大鱼丸、小牛肉和鸡鸭肉加块菌做的小丸子、煮熟的羊杂和鸡肾、鸡冠;
就连香气也十分诱人,据说整块肉都是放在葡萄酒桶的碎木屑上熏烤的。
梅色苔丝虽知晓用餐的礼仪,但并没有马上开动。每次动刀叉之前,她总是小心地观察蕾妮或者玛蒂尔达。这样一来,她看起来就像是在效仿两位女伴,既不会显得失礼,也避免了表露出任何逾越身份的举动,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接下来还有煎成黄金色的鲤鱼子、普罗旺斯风味蜗牛、浓稠的黑松露奶油汤、新鲜香美的阿尔腊肠、风靡巴黎的血鸭和鹅肝,以及马赛出产的被渔夫称为“海果”的各种珍馔美肴...梅色苔丝每样只吃了一点,因为上菜的仆人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症状减轻了很多,但这场盛宴对蕾妮来说仍不怎么友好。除了仆人为她专门准备的清淡食物,她只吃了一点鱼肉。期间她几次想同梅色苔丝说话,但都被玛蒂尔达霸占着话头。直到仆人乘上新鲜牡蛎,那位活泼的小姐才彻底闭嘴,她终于有机会同梅色苔丝聊上几句。
晚餐过后,女士们先回到会客厅。圣梅朗夫人鼓励小姐们表演节目,她倒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梅色苔丝,只是邀请她为蕾妮翻琴谱。
梅色苔丝礼貌地应下,在第一页快结束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渔女,是不应该看得懂琴谱的,莫非这又是一个考验?
好在蕾妮及时朝她投来了一个眼神。就这样,每当要翻页的时候,她们就会有明显的眼神交流,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这一关也过了。
时间过得飞快。临别的时候,圣梅朗夫人似乎一改之前的态度,不仅郑重地向梅色苔丝和阿夫里尼医生道谢,还分别向他们赠送了礼物。
阿夫里尼医生得到的礼物是一套翻印的古罗马医学典籍,而梅色苔丝的是一套首饰。在她坚决推辞之后,圣梅朗侯爵只得改送了一瓶席上喝过的葡萄酒。
梅色苔丝当然知道这酒有多贵重,可一个加泰罗尼亚渔女却不可能知道,于是她礼貌地收下了。
蕾妮亲自送客人们出来。阿夫里尼医生住的旅店并不算远,因此步行回去,玛蒂尔达有仆人来接,因而蕾妮安排了自家的马车送梅色苔丝回家。
直至梅色苔丝登上马车,圣梅朗夫人才把锐利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她房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侯爵。
“我的好夫人,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心血来潮,要蕾妮邀请那个平民女孩来同我们共进晚餐?我知道你平时有多看不起平民出身的人”,圣梅朗侯爵疑惑地说,“如果想感谢她救了蕾妮,完全可以采用别的方式。”
“对那个梅色苔丝,你怎么看?”圣梅朗夫人挑挑眉。
“她很聪明”,圣梅朗侯爵评价道,“礼仪都照着蕾妮和玛蒂尔达来,完全没有失礼。我原以为她会和她的出身一样粗鄙。”
“我仍记得第一次随母亲去皇宫觐见的时候有多紧张,而这个女孩面临的情境,和当年的我比也可以说差不了多少,我想除了这回,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走进这样一座历史悠久的豪宅”,圣梅朗夫人冷笑着说道,“可她表现得太过从容了。如果不是她顶着那张属于加泰罗尼亚人的脸,我会以为是萨尔维欧伯爵的女儿故意接近蕾妮,借机来寻仇呢。”
“萨尔维欧伯爵的女儿不是嫁到巴黎了吗?而且她和蕾妮一向关系很好,难道你说的是...”侯爵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对,我说的是老萨尔维欧伯爵”,侯爵夫人郑重地点点头,“那个在法国大革.命时被推上断头台的伯爵。”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忘”,侯爵摇摇头,“也许我们当初做得有些过分。”
“要怪就怪他站错了队,同情吉伦特派的人。当初我们是为了自保才把他推出去的,我也没想到罗伯斯庇尔会直接砍了他”,圣梅朗夫人愤愤不平地说,“可能活过法国大革.命的贵族,谁的手上又没有沾血呢?”
“夫人说的极是”,圣梅朗侯爵略一沉吟,“可这个女孩怎么办?”
“若不是蕾妮怀孕,我决不允许她如此任性,带这个下等人去尼姆”,圣梅朗夫人狠狠攥紧裙子,“如果她守规矩,倒是可以先留下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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