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起来的纱帘,帘另一端,是扑天盖地绵绵阴雨,细长又凄冷。
“小楠,我要订婚了。”
“我知道。”
陈孝云闭闭眼,紧紧攥着手指。他曾以为,自己会陪伴她左右,不想,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更不想,一次买醉醒来,会和一个对自己仰慕已久的女孩有了ròu_tǐ交/融,更让他无法回避的是对方怀孕。这一刻,他才知道,死心不是不可以,只要足够绝望。
他曾想,他们会在一起走过春,走过秋,平平淡淡的,素时锦年,只有他和她。他想过太多太多,终究抵不过现实,她身边站着的人不是他,他身边站着的人也不是她。
绚烂的时光,只是徒然的凄凉和无可奈何地放手。
他很想说,乔楠我害怕的事是最终不能娶你,可这些,在无可挽回时已经失去说的必要。
陈孝云的电话断了,就如割断了一段记忆。乔楠深信,陈孝云终有一天就将她遗忘,在那段不对等的关系里,是她亏欠过多。甚至,她不敢问一句,这样急迫订婚,是为了什么。她不敢问,有的事一旦说出来就是覆水难收。但她真心的希望,陈孝云的爱情,终将穿过岁月风尘纷扰的人群,含笑而来,等待着相遇的一刻,为他幸福盛开。
所以,今日那束鲜花,话语是宁勿相忘。宁愿相忘,不知是不是恨到了极致,乔楠只愿他,这一生都无忧。
后来,辗转听闻,被他选中的女孩温柔可人,他们曾在一起度过几载童年春秋,女孩最大的愿望便是成为陈孝云的媳妇。如今,也算是愿望达成。曾经,那个载她的男孩,那个对她笑为她遮风挡雨的男孩,如今已经长大,臂膀为另一个人展开,用同样的温柔诉说着属于他们的地老天荒。那曾经说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话语,匆匆流逝在岁月里。
断了电话的陈孝云,倚着栏杆,静静地凝视城市上空璀璨的灯光,这些繁茂和荣华,喧嚣和沉寂,都是和他无关。那些懵懂里,倾力追寻的情感,都抵不过现实给他开的一个玩笑。
时今,还是为她一句话,嘘嘘失落好几天。但看她,或许真的是不需要他,既然是这样,他想,那么就把她这杯酒,饮干了喝尽了,融在身体血肉里,纵使它苦它辛,纵使它会要命,终有一天,定会慢慢安静下来,最后死在心里。
和陈孝云的落寞相较,陈铮始终是波澜不惊,这些平静,在经历百转千回,有了破茧而出的阵势。
陈孝云订婚消息传出,段维维一拳招呼过来。他说:“陈铮,兄弟们何时为了一个女人至此?你陈铮算是第一个。不就一个乔楠么,有必要把他逼上这一条路?”
陈铮没有辩解,陈孝云订婚他也很意外,没任何预兆,说来就来。就像乔楠,仿佛是从天而降,他的计划生生被搁浅。
“我们都是领身份证的人,难不成我还得为他的行为埋单?”
“乔楠是他女朋友。”
“那怎样。”
段维维被他气走,陈铮不为所动。他也觉得好笑,好像他欠了前世界的人,陈孝云要和别人订婚,仿佛是他的错。这些天,他没有联系乔楠,只是想冷静一下。借助这段时间好好处理这边的工作,郁桐偏偏自觉良好的认为,两人关系到了水到渠成可以为所欲为这一步。
先是借助媒体的力量,隐晦地向外宣布两人好事将近,更是在谢蓉前走得殷勤。
陈铮心烦,车开至乔楠下榻的酒店,在楼下便给她电话。乔楠没好气,“有事说事。”
“怎么,没事还不能找你?”
“没有,陈总这么晚找我什么事?”
“下来,我在楼下。”
乔楠揉了揉眼,拉开帘子往下望去,看到一辆车静静地停在楼下。心怦然一动,尔后,又强迫自己镇定。昨晚,李佳怡半夜给她电话,也许是喝醉了,反复地强调,她说这一生最害怕的事,是不能嫁给他。好几次,乔楠都想问,感情算什么?这样的单恋,连感情都谈不上,就算是有一天她金石所致,他金石为开,那也不全然是对等的。
爱与被爱,何其之多,世间感情千百态,两人不早不晚,在茫茫人海里遇上,不多不少,又是何等的微乎其微。李佳怡的诉说,她无能为力,甚至没有勇气劝解她,因为,她背着好友夺了所爱,即使两人没有爱情,但是在一起生活,早已变了质。
乔楠觉得,自己是真的无耻了些,明知对方的感情,眼睁睁看着对方痛苦,为了自己,只一味的选择沉默。
秋雨,仿佛也是懂了她的烦愁,撩了一天地的氲氤。乔楠走出旋转门,风徐徐吹来,不由打了个喷嚏。没有撑伞,冒着雨慢吞吞走过去,上车时,陈铮扔给她一盒纸巾,说:“陪我去个饭局。”
未等乔楠开口,他又说:“放心,以女伴的形式。”
“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乔楠嘀咕。
“我可记得,是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怎么,现在反过来怨我?若是觉得委屈,我明天就对外宣布,你乔楠小姐是我陈铮名正言顺的老婆,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就不担心,你那位郁小姐醋性大发?你不怕我可怕得很。”乔楠故意冷笑两声。
陈铮瞥一眼,有些不屑。车子启动,陈铮又说:“陈孝云下个月订婚,在c市。对了,孝云昨晚还在s市,今天带女孩回去。他们私下定下来,爷爷那里还没见过,总说不过去。”
乔楠不知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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