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款款走下楼来,要是把围裙系在后面,还真有点公主的意思。
她问我什么事,我指指那个瓶子,低声说:“你看看这个家伙什是不是你们那时候用的。”
李师师很随便地拿起来看了看,姓陈的见她满手油腻,不满地说:“你会看吗?小心点!”
李师师呵呵一笑说:“不就是个听风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姓陈的脸色一变,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师师却已经把瓶子放回盒子里,撩起围裙擦着手,看着外面的天气,好象刚才看的不是一件古董而是一个长满虫眼的苹果。
我用眼神询问她,她微微一笑说:“东西确实是宋朝的,但这在当时是个普通货色,上不了大台面。”姓陈的肃然起敬说:“想不到这位小姐真的是行家里手,东西既然已经看过了,请给个价儿吧。”
这下我可懵了,瓷器这东西我只知道景德镇和二里窑,后者是我们这一个盛产咸菜坛子的地方。
我把李师师拉在楼梯口,问她:“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师师说:“我们那时候有钱有地位的人家家里侧屋都有一面镂空的架柜,你也见了那瓶子上下一般细,放在架柜上有个风吹草动就会微微摇晃,煞是有趣,为了不让它掉下来,它的底其实都是六菱形的——不仔细摸根本摸不出来,然后加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座儿,这个座儿很薄,放在柜子上看不出来。
“那个听风瓶做得到是中规中矩,可惜不是什么名匠的手笔,如果是大师的作品,他们一般会把自己的名字浮刻在瓶底,也只能用手摸出来。”
“那这个东西在现代能值多少钱?”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李师师当现代人了。
李师师为难得咬咬牙说:“你先告诉我银子对人民币的汇率(这词哪学的?)。”
这个我哪知道去?我问她:“你们那会猪肉多少钱一斤?”
“我没买过,不过好象是160文一斤。”
“现在16块一斤,不过只有10两——一两银子就按200块钱算吧,你们那会那个瓶子得多少钱?”
“20两银子吧。”
“4000块钱?”我疑惑地说,我怎么觉得一个宋朝的瓶子好象不该这么便宜啊?一个没盖的痰盂也不止这个数吧?
我一拍脑袋,才发现用猪肉做了半天一般等价物的我自己把自己带沟里去了——我忘加那1000年了!
这个李师师可就帮不了我了,她自己还糊涂着呢。我把她打发走,很牛b地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指指那盒子:“这东西的座儿呢?”姓陈的愈发恭谨,说:“座儿是没了,不过能保存这么完好已经很难得了。”
我用“地主家也没余粮啊“的口气说:“那不行——没座儿它只能待在盒子里,没使用价值你懂么,就像羽毛球,拍子再好你没球也白搭啊。”
“那……”
“再说你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名匠做的,这有钱人家里的摆设都上讲究的知道吗,你见有摆招财猫的,见过供加菲猫的吗?”
现在就算傻子也该看出我已经亮出砍山斧,露出了当铺老板的狰狞面目来了,姓陈的微微一笑:“说那么多没用,你给行个价。”
这时老潘把电话打回来了,我又走到僻静地方接起,直接问他:“一个听风瓶现在能卖多少钱?”
老潘吃惊了一下说:“有长进啊,能知道听风瓶这名字就很不简单了,这东西从‘靖康’之变以后就绝迹了,我前年在拍卖会上见过一次,很普通的一个卖了180万,现在的行市,不炒作的话卖200万应该问题不大。”老潘忽然警觉地问,“你是不是另请高明了?”
我笑呵呵地说:“我要另请高明还用你给行价吗?”
“也对。”老潘挂了电话。
200万的好东西呀!
我很沉着地走回来,这时才想起看看这姓陈的名片,名片上只写着私人助理和电话,连下属公司也没有,我假装推心置腹地说:“陈助理,我和我的助手会了一下意见,觉得您这个还算不错,现在市价大概100万(夸夸不怕,价钱先压一半),按规矩2成抵挡是20万,每年折价也是2成,也就是说您要过一年想赎回去就得给我24万了——这您应该理解,我们把20万存在银行也是有利息的,不能白借给您,不满一年按一年算,如果您要觉得可以接受,我这有合同……”
“不必麻烦,我当死当,就按你说的20万。”陈助理摇头嘲讽地笑笑,“20万——萧经理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我都明白这东西的市价绝不会少于这个数的10倍,我们之所以20万卖给你,一是因为你识货,二就算给贵行的一个见面礼吧,为的是以后长久的合作。”陈助理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这是转让协议和听风瓶的官方鉴定书,你只要把钱打进我们的帐户,我马上签字。”
我一伸手,他就把一个帐号给了我,我趴在电脑上鼓捣了几下就搞定了,没过几分钟他也收到了信息,他很痛快地把该签的都签了,跟我握了握手说:“跟你合作虽然得很小心,但至少很痛快。”我嘿嘿笑说:“哪里哪里。”
200万买卖就这样被我做成了!按规矩我有5的提成,加上应该给老潘的2,我今天赚了14万!要是平时指不定该多欣喜若狂呢,但现在就怎么高兴不起来——14万,再凑一万够养活那些人一个月的,而且我想起来刘老六还没算给他们买衣服的钱,就算让他们真的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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