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甜,她的心甜,他的心更甜。
约莫十几分钟,一碗糖水见底。二人通常是你一眼,我一眼。喂一口,吹上好一会。
碗底的老姜她也不放过,要让周宏喂给她吃。
他不吃姜蒜葱这类味大的食物,对于梣音的特殊癖好他也无法理解,但依言,用竹筷夹起一片。
“啊。”
梣音张嘴,咬动老姜,她就喜欢这样吃姜片,她喜欢这个味。
突然门外有两声敲门声,缓慢而有礼节。
周宏面色一冷,转身去开门。
来人是阿婆,背后站着周世誉。
周宏把门关上,拿门栓卡上,又觉不牢固,搬来木柜抵在门上。
“阿宏!把门打开。”阿婆声音里已有怒意。
“阿宏,不能这样对待长辈。”周世誉继续敲门。
屋内没一个人理会。梣音静静吃完姜片,除去门外扰人的聒噪,有眼前的心上人在也算是心情不错。她拉了拉周宏的衣袖,想让他同她一起入睡。
但屋外之人岂会善罢甘休,他们绕到窗户外,看到躺在床上的梣音,眼底尽是狠意。
“阿宏,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周世誉阻止住周宏正要关窗的手,私下用力,竟从窗外翻了近来,梣音没料到,这位看起来颇为年老的男人会有如此神力。
周宏上前就想要把他赶出去。
周世誉却一把捞起裹着被子的梣音。嘴微张,吐着粗气,想是刚才用力过了。
梣音浑身无力,被周世誉禁锢住。
“周宏,相信我!”
周宏没看梣音,他盯着周世誉,第一次梣音在他的神情上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厌恶。
“出去。”他绕开一条道,把衣柜搬走,门栓拿下,门打开。
“周宏!”周世誉更气,络腮胡连着整张脸都抖动起来。
“我不说第二遍。”他眼神寒冷,双手握得紧紧,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周世誉一顿毒打。
“阿宏,你不认你的表外公,也不认外婆我了吗?”阿婆从周宏刚打开的门外走进,手里拿着银盒子。
原来是有备而来。
“周宏!报警!”梣音在这个时候,她更相信警察叔叔。她不是不相信周宏,她只是觉得任何人在爱情和亲情面前都难以抉择,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先救谁”的问题。
周宏注意到了那个银盒子,他深深看了梣音一眼。把背转过去,对着阿婆。
“阿婆,拿来。”
阿婆犹豫,但周世誉示意她给他。
周宏打开精致的银盒子,里面的族谱确实一个字也没有。
他粗略的翻翻,仿佛手中也只不过是寻常书籍。
“阿宏,我们没有骗你。”周世誉看了梣音一眼,以防这个女人使诈。
周宏不说话,他静静站在一角,像是在沉思。
望着他背影的梣音,仿佛看到了她初次遇见他的那天,南方小山城,老屋小竹林,一个男子席地而坐,背影寡淡。但于她,有种别致的吸引力。不得不说,是她先在爱情里沉沦了。
梣音缓慢闭上眼睛,她突然不坚定自己。
周世誉见周宏对这个女人也没有多上心,并非昨日阿婆告诉他的那样,当下松了口气。
他是第一次见到神色慌张的阿婆,自从她嫁到他们周家以来,这个女人就城府颇深,喜怒不形于色,逢人都是笑脸相迎,却暗地里使刀。他周世誉是知道她的歹毒,隐忍,和坚强。
昨日她都快疯癫了,一个劲的说周宏的相好是妖女,偷走了族谱,还以假乱真。
先是千年金丝楠木不见踪迹,后是族谱被人掉包,这前前后后不正是多了个杨梣音这个女人吗。可怜的周宏还被她骗得团团转,差点就为了她大义灭亲,想想周世誉就心里一阵来火。抓着梣音脖子的手更用力,梣音直觉呼吸困难,好半天缺氧,两眼昏花,强忍着没晕过去。
她的心算是碎了。周宏见到她这样,竟然不管不顾。
有滴泪,含在眼里,迟迟不落下。
她不愿展现自己的脆弱在不爱自己的人眼前。
周宏却自己一个人走出门,浑然忘了这屋内还等着他表态的阿婆,周世誉。
也忘了她。
那滴泪,落下。
梣音险些没哭出声。
细节决定一切,而她最在意细节。周宏几乎没给她一眼。他是不相信她了吗?他果然不够爱她啊。
她睁眼,看到阿婆的冷笑,仿佛在说,你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难道他都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了吗?他们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对她可都是历历在目啊。刚才细心照料她的一切都是骗人的假象吗?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答案。
她真的受伤了。
周世誉见她也没有要挟的价值,一把丢开她,追周宏去了。不过,不得不说,像梣音这样的美人他也是第一次见,但家族荣辱面前,美人只是祸水!
梣音不觉得身上有多痛,她的心已经无感。
阿婆没着急追着去,她冷眼扫了下地上麻木的梣音,她知道心碎的痛,却也没有同病相怜的想法,倒也平息了她想要再给她两巴掌的心思。
梣音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处何方,她只觉全身发冷。她想要离开这,但阿婆先她一步,锁门锁窗。重重的钥匙转动声让她的希望全部破灭。
是啊,秋天来了,是万物渐渐走向终点的季节,她和她的爱情啊,会枯萎。
人在脆弱的时候,甚至是绝望的时候,往往想不起自己还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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