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息。
他,懂天色,观云识天气。
未来几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可阿婆带他来到远居山脉的最深处,云雾缭绕,草木繁多。入眼就是飞禽走兽,回头,老屋消失在丛林中。
他没问。
阿婆也不说。
子孙二人,在山脉绕了半天,阿婆循着记忆,找一棵千年老树。
山脉多的是百年树木,可千年老树精一棵也没有。会不会错了?不可能,她嫁入周家后来过一次,记得清清楚楚。按照族谱上的暗示,老树就在他们附近。
周宏喜欢这里,了无人气。他像是需吸食天地灵气的得道僧人,左右踱步,呼吸,吐气,多次循环。
走到一处浓密的灌木丛前,他鼻尖微嗅,这气味不对。他伸手便是一阵乱拨,荆棘扎伤他的手掌,血肉模糊。
阿婆惊觉,会不会是?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两手腾空就是狂挖。
日头微移了一点,位于两人头顶,透过枝繁叶茂的天然屏障,抛下光束。
一束阳光在眼前,眼下是一棵老树桩。
光秃秃。
老树桩足有一张直径两米八的圆桌大小,年轮上千圈。
周宏觉得新奇,这树桩大的像块巨石平面。切面处整齐平滑,树的枝液还黏糊着,山林潮湿,约莫是这几月才被人毒害。
阿婆仿佛一瞬间老了上千岁,瘫坐在草丛里,看着自己布满皱纹斑点的手上,那朵朵鲜血开出妖冶的花,她吃惊,会是谁?
族谱没有明确指示,只是给了张图,蓝天绿水,一棵树直插云天。
可是现在,树干没了,只有老树桩,这底下或许还有连绵不绝的树根?想到这,她没觉自己年老体衰,又是一阵徒手狂挖。
周宏也来劲,鲜血混着汗水一并渗透进土地深处。
树桩底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树根不见了!
只剩下一块树桩,这是什么意思?
是同情?是怜悯?是补偿吗?
阿婆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周宏连忙将阿婆背起,下了山,虽然他很喜欢这里。
第9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午,毒辣辣的太阳让背着阿婆的周宏汗流浃背。他一路跑来,一路喊叫。
街上围了不少人。
有人给医院打电话,有人拿水给周宏喝,也有人拿止血药膏给他。他跑的飞快,救护车正要出发,他已经在医院门口。
被调到急诊室轮班的刘莘看到满身是血的周宏,惊了一跳,再看看他背上昏厥的阿婆,她内心上演着无数个有可能发生的故事。
帮着医生,将阿婆推进手术室后,她也不上前照顾周宏,她现在要给梣音打电话。
不多久,梣音撑着遮阳伞来了。头发披散着,在急诊室没找到周宏,内心更急了。
电话里,刘莘对她说,“梣音你快来医院,周宏他浑身是血……”。没等她说完,她拿伞就来。
哆哆嗦嗦的跑向楼上的手术室,直觉爬楼梯比电梯更快。
手术室外,周宏坐在椅子旁边的空地上,头埋在手臂间,头发上还有树叶,狼狈不堪。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见梣音,他眼神波澜无惊,满脸却是血。
她向他跑去,头发飞舞在空中。
“周宏!”
他起身,她跑进他的怀里,他踉跄了一步,这一步,他抱的紧紧。
“姐姐。”他哽咽。
“没事。不要怕啊!”周宏在外面,那谁在里面?难道是阿婆?
“阿宏,我在呢。”她也紧紧的抱着他,轻声安慰。
他又高出她许多,背略拱着,头埋在她的颈窝间。眼泪沾湿了衣服。
他是怕极了,从小到大,他就只有阿婆这一个亲人,现在阿婆出事,他真的怕阿婆离他而去。
梣音承受他的痛苦,用自己的温暖来感化他。
良久,平稳的呼吸声从脖间传来,梣音唤他,他也不应。
睡着了。
真是个孩子呢。
刘莘从手术室出来时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天使抱着受伤的傻儿,张开了白色的翅膀。
“梣音?”刘莘小声道。
“嗯?”她转头,看向穿着白大褂的刘莘,年轻而有力量。
“他阿婆没有生命危险了。”
“那就好。”
“你们那样站着不累吗?”
“很轻松呢!”梣音回眸一笑,仿佛她靠在周宏怀里,甜蜜满满。
“你们啊,撒狗粮也不用当着我这单身狗的面吧。”梣音和周宏要在一起的事情,刘莘本来还觉得不可思议,但身为闺密,不是在这种时候万般阻挠,而是要始终尊重梣音的决定,在梣音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你有本事也找一个啊!”
“得了吧,我没本事。”
“不用羡慕我……”
“才没羡慕呢。”是啊,周宏这样的男朋友,像个小孩,有什么好羡慕的。但在梣音眼里却不是这样,她感觉周宏就是上帝为她打开的那扇窗,窗外的那片海。
阿婆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医生交代,老人家要多休息,除了每天必要的运动以外,应该静养。
这两天,周宏天天守着阿婆,梣音每天都来,陪阿婆,也陪周宏。
他和她如胶似漆,林礼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小护士们偷偷编造他和她的爱情故事,经常传入他耳里。
为什么他和梣音之间,会多了个周宏?
想不明白。
爱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个不可以多加揣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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