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得意:「其实阿左有件事说的很对,我们只是彼此年少时的纯情,真爱和一辈子,只有相伴到七老八十的人才有资格说。」
真爱和一辈子,都不是二十出头的他们能说的词,他们只能谈恋爱,边谈边练习怎麽去爱,而不是在还没有能力的时候随便讲什麽一辈子。
「可是来不及了,我知道你不会再要我了,你这个人,丢掉的东西就不会再捡回来,跟你哭、跟你求、跪著跟你说我错了都没有用,你也没有生气,你只是不要了,你不要就是不要了。」
杨肖文毕竟是懂他的淡漠和决绝。
「我那时是想等你情绪平缓後再跟你磕头赔罪,不敢求你在一起,但缠到你当朋友应该可以,反正我有的是厚脸皮,那阵子我出门很怕遇见你,如果你情绪还没缓过来就看到我,会更捉狂,那我就要等更久…有天想你想到受不了,偷偷跑到你家门外,看到招租的牌子,才知道你们搬走了。我真他妈恨死自己了,没弄清自己的心意,又等到人都搬走了还不知道,而且我竟然把你伤到用搬家来躲开我…」
「呃,其实是邱天刚好换到城北工作。」
「……」
「…但我真的受伤了。」李以诚连忙补上一句。
「我知道,我一辈子都会後悔这件事,总之,我这四年都在想,台北这麽小,总有一天逛街或看电影会不小心遇见,那时我一定死缠著你,我也尽力让自己变好一点,学煮菜啦,戒烟啦,看遇到你时能不能加点分数,可是我从满怀希望等到绝望,到最後什麽都不敢想了,只想著能再见一面就好。我常常会绕过去看以前你住的地方,也不知在看什麽,你明明已经不在里面了。」
「你没被那里的住户当成变态吗?」
「…小诚,你的刻薄真的进步很大。」
「不喜欢吗?」
「喜欢,你怎样我都喜欢,08年在网路上遇见你时,我又高兴又害怕,我等了三年终於遇见你了,可是你竟然在灾区,我手一直在发抖…可是你最後丢我一个笑脸就断线了,我觉得那个笑脸就跟你平常挂在脸上给陌生人看的笑容一样,我难过死了,三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我怕你一气之下又消失,每天上站第一件事就是查你有没有上站,有时你会很久没上站,我就想完了完了,你消失了,现在才知道你是去旅行。」
这段往事李以诚在上海听杨肖文提过,那时他们互相蹲踞观望,所以杨肖文的声调平和;现在他们把过往都刨剐出来,他才真切感受到当时杨肖文的惊慌,心里又软了一下。
「这几年我也有过一些人…别生气,那时以为永远遇不到你了。」杨肖文小心翼翼的说。
「有什麽好气的,我们都没想过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些人不是不好,但就是不对,曾经沧海难为水,跟那些人讲三天都不如跟你丢一个眼神就心意相通。」
「哇,理工科的武大郎会吟诗耶。」
「我还是有上国文课的好吗。」说完又叹口气,「你这个人真可怕,像白蚁一样,不知不觉就把人蛀空,然後在里面盖房子住下来,当年其实是你拖我下水才对吧…」
「当年…当年你为什麽敢拉我上床?你不知道我是异性恋吗?」
「嗯,其实就是酒喝多了…啊不是啦,」杨肖文在李以诚散发的杀气中抖了一下。「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你对我有很奇怪的吸引力,在bf对看时就有感觉,只是那时跟阿左在一起,没想太多,後来吃海产摊时那种感觉就很明显,知道你不是同志时我蛮失望的,但我就是忍不住,那时想说藉著酒胆亲下去,大不了被打,没想到你会答应,」杨肖文边说边紧紧抱著李以诚,「你会答应也是因为感觉到那种吸引力对吧。」
「我还真的只是喝多了。」李以诚苦笑。
「呵呵……」
他们在夜里静静拥抱,月光晕黄如爱情洒落,悄然无声。
「等等,那你帮阿左付律师费怎麽回事?」
「喔,那个啊,我跟他还是朋友,他没跟律师打过交道,钱也不够,我就帮他…等下,你怎麽知道这件事?」
「那个律师是邱天的朋友的姐姐的男朋友的弟弟,六度分离理论听过没有。」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对啊,我一直在心里嘲笑你是个帮劈腿男友付律师费的傻子,到现在才知道是误会一场哈哈哈哈哈…」
「小诚,你嘲笑我这麽久,我也不怪你,不过你用身体来还吧。」
第二天早上,杨肖文从抽屉拿出一张手绘地图,纸页已略为发黄,「迟了四年,但我真的有画。」
李以诚笑著收下,「你在上海发现我其实认得路,对吧。」
「我那时才明白你是要我画东西给你,有些事,总是明白的太晚。」
「嗯,但有些事永远都不嫌晚。」
爱情太美,所以总是如地图般复杂弯折。
第二十六章爱情待续
日子就在台北延续下去了。李以诚让杨肖文的气息悄然溶入生活中,彷若影子,在每个停顿的脚步里随光而生,并一路等待杨肖文将他消逝的爱唤回,像天桥下的光河,从一个人的眼里流到另一个人的心里,像北京的初雪,同时下在两人的命运里。
他们吃饭、看电影、散步,在琐碎的生活细节里慢慢靠近对方。杨肖文尽力巴结讨好邱天,邱天尽力不以白眼相待,李以诚偶而夜宿杨家,多数时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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