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脏直接就停跳了一秒,大脑一片空白。身边的女生们机警地噤了声,却也全都是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转过身去看一眼,不过方才说话的那个男生却已经快步绕到了她们的面前,先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遍菜鸟们的局促面容,然后忽一挑眉,对着已然瞪大了双眼的陆琪一咧嘴便灿烂地笑了起来。
“嗨,rk!”
看到人的一刹那,陆琪的心倏忽就放了下来。她认识rk,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会向领导去打新人小报告的前辈。不过,在背地里说人家坏话总不是一件理直气壮的事儿,所以当rk甫一开口问出那句“一会儿能不能帮我个忙”的时候,女生一点也没有犹豫,非常干脆地就点头称“好”了。
又或者说,她的表现不仅仅可以被称作“干脆”——她望向男生的时候几乎是目不转睛的,说话时身体也下意识地微微前倾了,而应承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更是快咧到了耳根——这根本就和刚才那位吐槽“frank经理一脸衰相”的陆琪不像同一个人。要知道,她可不是那种特别开朗或者奔放的女孩子,通常她在见到不熟悉的同事时多半也就点点头招招手,有时候鉴于糟糕的视力、无法确定来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时,她甚至会故意绕道避开、低头只当没看见,而今时今刻,这段过度热情到近乎“谄媚”的回应落在闺蜜团眼中不免显得有些滑稽。三人在陆琪背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点一点头、略做了几个手势,最终由魏凌清了清嗓子,凑近陆琪身边低声问道:“这是谁呀?”
“哦,这是rkyu,是我前两周那个出差项目的领队。我想他找我大概是那个项目上有事情需要帮忙吧……”也不知是不是被刚才的情境给吓到了,此时陆琪的声音轻得简直能算作气若游丝,而到最后那几个字甚至都低成了耳语,也不知她究竟是在把自己的猜想告诉闺蜜、还是说这只是不知其然的自言自语。
空荡荡的走廊里一时寂静,只能听见电梯到达的“叮叮叮”声。随着rk信步消失在自动关上的办公室门之后,手握饭盒的女生们也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刷卡推门了。愣了一秒钟才起步的陆琪自然落到了最后——她知道自己应该紧张起来,一会儿面对frank可疏忽不得——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里都是满满的。
她一点也不紧张了。她又想起了那两周在那座小县城里的经历,她想起了一桌的糖果、一整天的玩笑,以及rk那无处不在的爽朗笑容。陆琪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工作的感觉,和他一块儿加班都比一个人窝在酒店里上网来得更愉快。她原以为他们要到年后才能再次合作,没想到这个机会这么快就到来了。
☆、rk(1)
每当触到和rk初遇的那段记忆时,陆琪总会禁不住将自己的脑袋晃成拨浪鼓,好像这样就能赶在记忆的闸门开启之前将之死死抵住,纵然是一片虚无,也好过在大脑皮层上又重走了一遍那段路。
也许是因为那个场景和“美好”二字实在沾不上边,所以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陆琪曾厚颜无耻地幻想过好几回,如果二人当时能换一种方式相见,说不定自己也能挣到一个类似偶像剧或者言情小说那样欣欣向荣的故事开局——可以是樱花树下,光影斑驳,长发及腰,白裙飘飘,也可以是摩登高楼,金碧辉煌,短裙香水,红唇浓妆。一趟惊艳的首秀,一次欲擒故纵的回眸,再加上自己惯常勤奋又带些小聪明的工作能力,想来定是能够一下子就牢牢抓住这位前辈的眼球。
只可惜,自从投身于这个把高铁当地铁坐的工作起,拥挤且嘈杂的火车站就成了陆琪逃不开的革命根据地。如果说直入云霄的摩天楼和人模狗样的西装裙像是欢迎领导莅临指导时的面子工程,那么,无奇不有的火车站和耐脏舒适的牛仔裤就是绣花枕头里的那包草,分明不光鲜,然却不由分说地反复出现,着实令陆琪那些或唯美或性感的白日梦质量打了大大的折扣。
清晨的雾霭尚未散尽,偌大的火车站已经马不停蹄地运转了起来。刚过七点,排队安检的乘客已经在进站广场上的蛇形通道里转了好几个弯,不少人正对着手机大声嚷嚷,各式各样的方言在这灰蒙蒙的凉空气中竞相斗艳,就像“骨碌碌”滚动的糖炒栗子般,转眼就把整个广场炒得热腾腾的。与此同时,无数行李箱、旅行包和蛇皮袋正从脏兮兮的水泥地上拖行而过,也不知是来不及清扫还是脏到一定程度就索性让这儿自生自灭去的缘故,此时此刻,整个广场上到处可见被人随手丢弃的早餐包装袋或是不慎打翻的豆浆和牛奶,有些油渍和奶白色的污渍还随着匆匆忙忙的滚轮印被一路牵扯到进站口的地砖边缘,积攒得多了,便留下了一道道粘灰的黑痕。
也许是在出租车上闷了太久再加上没来得及吃早饭的缘故,下了车之后,陆琪整个人都有些绵软。她原以为户外的新鲜空气可以帮助自己恢复一些精神,可是进站口两侧那两个像门神似的大垃圾桶显然是帮了倒忙。她只刚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强烈的异味便急不可耐地钻进了她的气管和肺叶里,而羸弱的五脏更是像受到了刺激般忽一阵翻腾,差点就没把隔夜的晚饭全都挤上喉咙口、然后倾洒在这片人来人往的热土上了。
陆琪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大概很不好看,可等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再抬头看了一眼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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