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落在台上。盟主本人现身,将气氛直接推动到顶点,所有人都沸腾了,齐齐呼喊着江湖盟的口号,声势浩大如同阵阵惊雷,一直传到了十几里外的城中。
江沣抬起双手,掌心向下做了个手势,将声浪压了下去。
“诸位武林同道,英雄豪杰,今日我江湖盟小聚于此,承蒙大家看得起屈尊莅临,江某不胜感激。江某途中因事耽误,令大家久候,先自罚三大碗酒!”他声音不高,不过短短几句话经由内力传了开去,大多数人还是能听清楚的。
江沣确有才干,并且这些年面上功夫一直做得极佳,拥护者不少,台下有人为他叫好,也有人称不在意,还有人问他是为何事耽误。
他呼人呈上酒,满满三大碗,一口气三碗烈酒下肚,人屹立不倒,面不改色,又获一片“盟主海量”之类的好彩。
“诸位静一静!”江沣饮完酒,面色忽然变得沉痛,缓缓将人群扫视一遍,沉声道,“江某此行耽搁,实是因长鲸派被人诬告劫掠过往商船一事。江某上下奔走,本欲查明真相后设法相救,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长鲸派近百人,已经被官府当成水匪给剿灭了。江某无能,没能救下他们,实在不配做这个盟主!”
长鲸派是今年才加入江湖盟的一个小渔帮,没什么存在感,很多人此前听也没听过。不过他这么一说,下面人立即议论纷纷,群情激昂,几乎都是表达对朝廷的不满之声,少数盛赞江沣的仁义。
“这怎么是盟主的错呢?您已经尽力了!”
“是呀,要怪只能怪狗官府,实在欺人太甚!”
“长鲸派一个小帮派,蒙受不白之冤,依我看多半是当地官府自己干的,再嫁祸到人家头上……”
江沣待他们一番义愤填膺的激烈讨论后,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煽动人心了。
“大家觉得,现在这世道,与前朝相比如何?”他开始有意引导他们对比。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现在其实算得上是个能安居乐业的治世,而对于这些漂泊江湖的人来讲,反而是乱世对他们的约束少一些。是以这些人中大多数竟不约而同地有些偏向前朝,不过这种话公然说出来无异于有谋逆之心,不是每个人都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寂静。
“我想知道各位心里怎么想的。如今朝廷视咱们武林为祸患,打压得越来越厉害,我等草莽只能一退再退,等到退无可退之时,又当如何?”
江湖草莽大多对朝廷有一种天生的敌视,但凡是反对朝廷的举措,只要人多时站在他们的立场慷慨激昂一番看似为他们出头的陈词,人心便很容易被蛊惑。
“遥想当年,吾等驰骋江湖,劫富济贫,想怎样便怎样,何等快意,几曾受过那些狗官的闲气?”人群中不知是谁感叹起来,有人开头,渐渐引发共鸣,于是人们纷纷开始怀念起过去的好处。
“对啊,现在这么窝囊,放二十年前,想都不敢想!”
“咱们要忍让到什么时候?”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盟主,您老有什么打算就说出来吧!”
“大不了咱们就反了那狗皇帝,反正他这江山也是抢来的!”
“说得好!”
经过烈酒的刺激,加上气氛渲染已到位,江沣想从他们口中听到的话就这么一点一点被带了出来。
“诸位冷静一点!举旗起义,还须从长计议。”江沣心中暗喜,面上依然要表现得大气而镇定,“大家都知道,如今禹氏这个天下,是当年造反来的,他的皇位本就坐得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新朝已经建立十几年,现在的百姓们已经习惯了禹氏的统治,此时贸贸然起事,只会让人觉得我们才是叛逆。”他拈须微笑,“若是大家信得过,江某倒是有个理由可以反了他禹家。到时推翻□□,天下平权,不论高低贵贱,岂不快哉!”
“盟主有何妙计不妨直说,弟兄们一定鼎力支持!”
“众位兄弟少安毋躁,江某要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人,请稍等,此人很快便到了。”
没过多久,果然有数骑人马护着一辆马车从远方驶来,江沣亲自领着众位长老上前迎接。
车上下来一个身穿斗篷的高大男子,他低着头,一张脸隐在风帽下暗影中,身后跟随的乌衣侍卫一看即知都是高手。江沣毕恭毕敬将他们引上高台,台下群雄心生纳闷,从来只见别人对盟主恭敬,几曾见过他对谁如此放低姿态?
“江某身边这一位,就是前朝怀化太子。”江沣的声音远远传播开去,此言一出,举众哗然。
待得质疑的议论小声下去,江沣才又说:“大家切勿慌张,太子并非是想借我们之手重夺皇位,而是在帮我们啊!”
“盟主此话何解啊?”有人问。
“吾等欲起事,然而正愁出师无名,太子反禹氏是为了报仇雪耻,我们若是跟随他,不正好成了忠义之师吗?若大家应允,今日便是我们起义的誓师大会!”
“既然如此,就请太子以真面目示人,不要藏头露尾吧!”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顿时响应者纷纭。
江沣向身边人一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点了点头,一抬手除下风帽,江沣看着对方年轻陌生的面容大惊失色,指着他厉声问:“你不是怀化太子!你是谁?”
那人迅速退到自己的侍卫们身后,对他微微而笑:“孤也是太子,不过不是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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