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边,饭吃得差不多了,大家基本上都在聊天,申荨想了想,猫着身子出了门,准备去门口透透气。
这里不但没下雪,反而天气很好,星星稀稀朗朗挂在黑色幕布上,被炸开的烟花吓得小眼扑闪扑闪地眨。
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突然而来的思念几乎将她淹没。
自从接受再也回不去元朝的设定之后,申荨很少对亲人对故乡蔓生如此浓烈的思念。
一是忙于学业腾不出思念的空隙,二是她在这儿生活的挺好的,好到几乎找不出思念以前那到处都充斥着心眼算计的生活的理由。
可能是“每逢佳节倍思亲”吧?
又一朵烟花在眼前绽开盛放,申荨眯了眯眼,现代的烟花比元朝的要漂亮多了。
“呜~不要~我知道错了……”轻细憋闷的啜泣声隐约飘来,申荨皱眉,大年夜的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此话不假。
申荨循着声音走过去,先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性背影。
男人笔整的正装西裤挡住的地方,露出一小截粉色的纱织布,是裙子的摆尾。
这条裙子?是那个小女孩儿的!
申荨匆匆快步走过去,不是自家小孩被陌生怪蜀黍欺负了吧?
“你在干什么?!”申荨放大声音使自己气势更足一点儿。
故作沉稳镇定的声音比她的疾行的身体先一步到达,男人转过头,露出一双狠戾的鹰眼,散着冷酷的光。
申荨被吓住了,愣了两秒才找回声音,“你对她做了什么?”
声线有些抖,暴露了她的紧张。
申荨一把把小女孩儿拉到自己身后,强自镇定地把目光怼过去,直直与他对视。
两道互相试探敌对的视线撞在一起,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气息,申荨觉得自己像一把弩张的弓,警惕性升到极点,一点即燃。
突然,男人收起防备,率先笑了起来,“是阿荨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故意套近乎还是?
申荨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像只受惊的鸟儿,圆圆的眼睛目眦欲裂。
“我是秉衡叔叔,阿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男人突然俯下身体靠在申荨耳边,声音颇为暧昧,似乎还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
申荨被吓到了,下意识猛的向后退,却没忘牢牢把女孩儿护在身后。
“我给你个提示,五年前的暑假,你应该十三岁吧,我们就在这儿附近见过……”
男人声音越来越偏近鬼魅,唇角扯出一抹诡笑,手指遥遥向右边小河边虚虚一指,故弄玄虚地眨了下眼。
“啊……啊……哇……啊!!!”身后女孩儿不知道哪儿生出一股强力,挣脱了她的保护,大声尖叫起来。
女孩儿真给力,声音再大一点儿,把屋里的人都喊出来,申荨握拳默然暗暗地想。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挑眉,挑衅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小孩儿的声音又尖又细,爆开声线飘出的浓浓惊恐哀惧把屋内的人全都惊了出来。
一群酒酣饭饱胡侃聊天儿的人眼里迷蒙的睡意被逼了回去,回过神来紧张地往声音传出的地方赶。
一个大伯辈的男人先到了这里远远看见了他们,粗嘎敦厚中性十足的声音震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女孩儿哭哭啼啼小跑着迎了过去,这段路不太平,女孩儿跑得跌跌撞撞地,申荨不放心跟了过去。
男人也一起走了过去,立在大伯身旁,“哥。”
“秉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伯对看见男人一事很是惊讶,当然还透着一股不明所以的喜悦。
“昨天。”男人言简意赅,不欲多言。
大伯讪讪一笑,也不再问。
出来看戏,噢不,救援帮助的大部队已经赶到,申奶奶一眼看到了小女孩儿脸上脖子里的伤,满脸疼惜地一把抱住女孩儿,“佳佳,这是谁干的?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女孩儿止了哭声,却还在轻微抽噎,泪滴衔在眼眶里打转,小胖手揉的眼角都红了。
这可怜见儿的情景让人蓦得心一软,心疼怜惜的一塌糊涂。
佳佳向申荨看去,一脸戒备胆怯,嘴唇上被咬出牙印,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申荨冲她笑了笑,示意她说出来。
申奶奶似乎看出了佳佳的为难,以及欲吐却不敢言,轻拍着她的背被安慰,试图给她安全感,“你说是谁,奶奶在呢,我看谁能把你怎么样。”
安抚中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佳佳犹犹豫豫伸出了手,动作带着迟疑,弯曲的食指虚托在空中,偏向了左边,那是申荨站着的地方。
申荨以为她指错了,或者是害怕会遭到男人更大的折磨虐待,于是蹲下身和她平视,给她更多抚慰。
可佳佳依旧坚定指着她,伸出的食指牢牢锁住申荨。
“她……打我,爸爸来了……然后制止了她。”佳佳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冷静,双眼木然呆滞,和之前给申荨的感觉完全不同。
说完之后佳佳才又恢复惊恐的眼神,遥遥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刻缩回去,绕过申荨,躲在男人身后看着男人,尝试寻求安慰。
其他人似乎都没发现佳佳的刚才的转变,都一脸愤怒地看着申荨。
旁边一位大婶级的人物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我可怜的佳佳呀,从小就没了妈,她爸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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