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那样。
这就是那哭声试图告诉她的。
何思盯着对面自己的尸体。
她直视那空洞痛苦的双眼,毫无回避,极度愤怒。
她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回视曾经的自己而已。那个曾经疯狂、绝望、不顾一切的她自己。
她不喜欢有人提及这个,不喜欢有人揣测她失去一半时的痛苦,她自觉性格随和,但这一刻,她受到了严重的冒犯。
“何瑜!”她说。
于此同时,黑暗在她脚下疯狂地蔓延开去。
何瑜出现在她对面,宛如镜像,和她同样面冷如霜,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楚。
她们都很清醒,当四目相对,总是最清醒的时候。
没有幽灵,没有哭泣的灵魂,没有庞大的黑暗与旷野,也没有时光如梭,那可怕的苍茫和渺小……好吧,是有的。但那不在今天,就算在,也无关紧要。
她们站在走廊上,四目相对,可以对抗一切。
而周围的一切这一刻也再清醒不过。幽灵不存在,存在的是另一股力量,正在影响她们的大脑。
在这一刻,她们的眼中的世界也极度清醒,就好像她们还孩子时手拉着手一样。即使她们那时是凡人。
那个人在酒店外,在寂静的街道上,旁边站着他的守护者。
那力量渗入大脑,激发特定的感情,就好像小孩子玩彩泥一样,他在她们脑子里玩得可够开心的。
经历了这么多,她们可能只在走廊上转了一圈而已。
影子急速在她们脚下生长开来,向外面扩展而去,像是潮水,又如同大片的乌云,整个世界在这种影子下都变得凶险起来。
它迅速蔓过走廊、台阶、街道和店铺,杀气腾腾,扑向街边站着的人。
他大概觉得自己站的够远了吧。
索顿实验室对她们的力量进行过各种各样的研究,讨论它到底是属于哪个类型。
大部分人觉得很难讲的清,只能猜它是一种生物性的力量……大概的确是这样,但不同的是,它也不能完全归为此类。确切地说,它是一种混合类。
生物和空间系的混合。
这更像是一种……空间系的怪物,只不过是植物形态。它能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在空间中运行,杀人和吞噬,无法在现实空间中捕捉和杀死。
她们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它在成长。一天比一天更大。一天比一天更饥饿。
在早些时候,何思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特殊之处,至少没特殊到能产生这种诡异的力量,但她的确拥有了。她从不觉得是她拥有什么完全不同的东西,即使人们总是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但是何思知道,她的确很平凡。
她会弹钢琴,学过几年芭蕾,素描画的勉强像样。她读过不少书,谱过两首曲子,七岁的时候,跟妹妹合作写了一本书,绘制了大量插图,妈妈说“天才之作”,但那只是妈妈的话。
但她没有哪样特别优秀,她的天赋普普通通,也不具备大师们的执迷与情怀,遇到麻烦她会害怕和烦躁,她经常沉迷于绝不算有志气的微小情趣。
只有当她们在一起时,她们才是特殊的。
当手挽着手时,她们完整、出色、充满勇气,值得拥有一切。
她们敢于深处敌阵,毫不犹豫伸张正义,她们什么地方都敢去,什么势力都敢招惹,任何冒犯她们、和她们家人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她们可以这样张扬地活下去,也丝毫不害怕死亡。
所以会有这样的力量在她们体内生长。因为她们承受得了。
在黑影蔓延过去的一瞬间,那人便消失了。
街道只是暗了一下,它仿佛夜色本身一般占据了整座街区,然后街上变得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吞食只是转瞬间的事,没什么可怀疑的,他就是死了。
没人能在这种力量之下存活。
两人都有点尴尬。
在吞了之后,才意识到好不容易找到个对手,应该抓来问问情况的。人家总不是路过酒店外面,看到她俩房间的窗户,觉得她们睡太晚了,才心血来潮攻击的吧。
好一会儿,何瑜尴尬地说道:“味道不错。”
“我真希望他业务能力能强点。”何思说,“幽灵说的还是全中文的,能现实点吗?”
何瑜嗤的一声笑出来。
折腾了这一番,两人发现她们站在一楼的餐厅里,也不知道这个路线是怎么规划的。
大门开着,锁像是被破坏了——很可能是她们,而不是袭击者——大厅里很安静,桌椅都推到了角落,椅子扣在桌上,仿佛光鲜舞台的幕后。
窗帘没有拉严,外面壁灯微弱的光线照进来,让黑暗更黑了点,平时熟悉的地方变得很陌生。
“走吧。”何思说。
“我希望他们不要总是晚上来……”何瑜说。
她声音没落,身后的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砰的一声关上了。
何思转头去看——门倒没闩,因为锁已经坏了,真不知道关这一下除了制造恐怖气氛还有什么用——何瑜盯着前方。
那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很瘦,肤色是一种深巧克力色,好像是从黑暗里生出来的一样。他手里拿着根长棍,也是黑色的,隐隐能看到上面暗银的纹路,像是某种神秘的咒符,让它从夜色和露水中凝结出来。
他身后站着他的天选者,模样很相似,仿佛有血缘关系。尽管他们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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