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并没有很详细地和温景梵说起过她对随经国的感觉,单就平常的联系次数以及偶尔提及时,她的反应……温景梵也能知道,她对这位父亲的感觉并不是十分亲近。
所以,现在才有这么一问。
“要接的。”随安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录音室里除了他们两个人,还在不远处在逗猫的陆熠方。此刻,没人说话,便安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把耳机挂回架子上,双手自然地撑在她椅子的扶手旁,长腿微微伸展,已然是把她纳入自己势力范围的架势。
电话那端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她始终是安静地看着他,良久,才轻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看着他而有些酸涩额的眼睛,轻轻应了一声。
温景梵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见她神情宁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怎么了?”
“爸爸在盛远门口等我,说有些事想跟我说。”
温景梵眉头微皱:“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她迟疑了一下,并未直接回答。但这一瞬的迟疑已然就是答案,温景梵微扬了一下眉,站起身来:“那我必须得送你过去。”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语气却坚定得不容拒绝。
随安然微微愣了一下,抬手去拉了一下他,顺着这个力道也站起来,就这么握着他的手没松开。
温景梵原本已经迈开脚步先走了,被她这么轻轻一拉,干脆又停下来,等她跟上。
陆熠方正在和玩纸箱的梵希玩,这么大一个男人,蹲在地上和一只猫戳纸箱子玩……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奇怪。
温景梵来带走梵希的时候,陆熠方还有些舍不得:“怎么这就走了啊……我还没和梵希玩够呢。”
梵希一脸傲娇地从陆熠方的手上踩过去,几下借着一旁的桌子跳到了温景梵伸出来的手里,蹲在他的怀里顺毛。
陆熠方眉头一束,抬手戳了一下梵希,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你求我的时候!”
梵希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换了个方向,拿一个毛茸茸的背影背对着陆熠方继续悠闲地舔毛……
陆熠方一张脸彻底绿了。
温景梵淡淡扫了眼那个正要发脾气的男人,淡淡道:“你吃过的教训还不够多?”
陆熠方一想起梵希“拆迁破坏”的能力,一张脸又黑了……
始作俑者这才回过头来,得意洋洋的示威了一声。
陆熠方:“……”
幸好路上不堵车,从配音室出来到盛远酒店,也不过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他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留意着车辆,看见盛远酒店对街行道树下孤零零的那辆奔驰时,缓缓放慢速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点点头,把睡得正香的梵希小心地递过去,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温景梵看着她走过马路,到了那辆车前,隔着车门和车门的人交谈了几句,抬眸向他看来。
距离有些远,并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那双眼睛漆黑得像是黑曜石,在阳光下映着淡淡的金辉。
他坐着的方向,正好斜斜打进来一束阳光,那浮光不远不近就落在他的身后,把他所在的角落划分成了两块区域。
随安然的目光从那一片光影里落在他的身上……
隔了一条马路,距离实在不算太近,她能朦胧得看个大概,其余的全靠对他的记忆。
他今天里面穿着浅灰色的毛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左手也许正搭在方向盘上,怀里抱着一只安然酣睡的猫,凭借他的习惯,右手应该就搭在梵希的身体尾部轻轻抚摸着。
指甲修剪的很干净,微微曲着。目光看向她,柔和且专注。
所有的画面,她仅凭想象便能描绘出来,悄无声息的……
心下略定,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随经国目光沉沉的,隐在阴影里,看上去疲倦不堪。因为感冒而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微微粗噶,并算不上好听:“我前段时间去看了看你母亲。”
随安然粗略估计了一下时间,知道他的“前段时间”也就是这两天左右,颇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她说我好心办坏事,说我不了解你一点也没有责任心。”他笑了笑,掩着唇低咳了几声。
随安然没说话,她知道这句凭空出现的话指的是什么——是数日之前,也就是她决定和温景梵结婚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安然你别这么防备我,这很伤我的心。”
随安然这才抬眸看向他,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您是我爸爸,你做所有的事都有一定的权力和道理。其实我觉得我们之前的相处氛围还是挺好的,要是不介意就像以前那样吧。没有什么事情也不用太多来往,彼此生活。”
谁都不会改变她和随经国的血缘关系,只是他们也只有这样浅薄的维系。
总有那么些事情,是你想改变,却总是无能为力的。
就像随经国已经和安歆离婚多年,又快速地组建了另一个家庭。就像她有时候心软想亲近他一些,可想到他如今属于另一个家庭时,心里的无奈挣扎。
所有的距离都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越走越远。
在还来得及弥补的时候没能及时修复,等再想靠近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任何的捷径路途。
现实就是这样,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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