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坊门口,哀嚎声骤然此起彼伏。
曾亮眼泪汪汪的走在前头,一到宁家药坊的跟前,看见门口的宁韶卿,立马扑了过去。
“坏姐姐,你赔我爹的性命!我打小没有娘亲,现在又失去了爹爹!”曾亮哭的哽咽,他看着草席裹着的人,使劲儿的捶着胸口:“前天你给药的时候,就是不情不愿,没想到这药直接将我爹吃死了!毒妇!”
“毒妇!”
跟着曾亮来的乞丐,纷纷朝着宁家药坊吐口水。
宁韶卿好看的眸子中多了些严肃,她低声道:“我宁家药坊的药,没有问题!你爹病入膏肓,不就医而病亡,实属正常,我好心给你草药,你怎能将这事儿赖在我的身上。”
“就是被你的药吃死的!昨日我爹吃了两顿药后,口吐白沫,今日就没了呼吸!”曾亮嚷嚷着,他转而跪在了草席的前面:“宁家药坊吃死人,欺负咱们乞丐无依无靠,各位一定不要在这里买药!你赔我爹爹的命!”
宁韶卿沉了口气。
这时候,到镇上赶集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见状,全都围到了宁家药坊的门前。
“前天小乞丐到宁家药坊求药,宁家小掌柜好心就给了退烧药。”
“退烧药吃死人了吧!你看那草席里头裹着的,不就是曾亮他爹么!”
“新开的药坊,药坊还没开呢!你们看,立马就死了人,真不吉利!”
“千万别去宁家药坊买药!”
宁韶卿听着周围人的讨论,而打算离去的望钰也停下了步伐,他往后退了几步。
宁韶卿抿唇,看向了望钰。
“怎么回事?”望钰眉头深拧:“宁姑娘,若真是你家药坊的草药吃死了人,这事儿若传到时介的耳朵里,恐怕我们之间的生意也难以为继。”
“这件事情与我没有关系。”宁韶卿目光微垂,她坚定的说道:“我家的药物决计死不了人。”
“可眼前这事儿,你要如何解释?”望钰盯着泪如雨下的曾亮,他半蹲在草席前,将草席掀开,瞧了眼尸体:“小孩,你确定你父亲是吃了宁家药坊的药而死?”
“是的。”曾亮闷声应答,他外粗犷的男人,心里一咯噔!
望钰双眸一眯,更生严肃:“确定。”
“是……是的吧!”曾亮的语气在此时却有些退缩,他生生的吞了口口水:“是……她家的药有问题。”
周围一片哗然。
站在药坊内宁彩云母女,随即走了出来,她们彼此瞧了眼。
“娘,这下看宁韶卿得瑟!”宁彩云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嘘。”刘氏使了个眼神:“这好戏才刚刚开始,敢要咱们家药坊,她也得有要的本事啊!彩云,走,咱们上去好生给她点颜色看看。”
宁彩云双手抱臂,站到了宁韶卿的身旁,她瞧了众人一眼,忽然大声说道:“宁韶卿,你才十三岁,从未学过药理,做出来的药能吃么?说你家药没问题,作为自家亲戚,咱们都不信!”
“就是!”刘氏落井下石,她颇为担忧道:“阿卿,不是大娘劝你,有错就得承认,咱们到衙门里头认个错,赔个钱,这事儿就了结了,你在这儿嘴硬的,不是耽误日后的生意么?”
宁韶卿双手一捏拳,听着宁彩云母女的话,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你到现在还能笑出来!你大哥要是在,按着他秉公执法的本性,早就将你抓到衙门里了!”
刘氏凑到了曾亮的前头,又对众人摆了个苦脸:“我家阿卿还小,不懂得怎么开药坊,各位乡亲,你们要见谅啊!不要在这里围观了,这件事情让我们与这小乞丐私了吧!”
围观的人对着宁韶卿指手画脚。
“人家都说宁家祖宅的人坏,把宁韶卿许配个一个残废,到头来,宁韶卿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还不是长房出面摆平。”
“本以为小掌柜有点本事,就是个门外汉啊!”
“现在药坊的药吃死了人,小丫头还狡辩,太不要脸了!”
宁韶卿瞧着场面被宁彩云母女宣扬的如此热闹,她朝着众人看去,却依旧铿锵有力的说道:“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的药没有问题。”
“你这孩子!”刘氏没想到宁韶卿这么固执,好心的一扯宁韶卿的衣角:“别说了!”
宁韶卿此时却避开了刘氏的触碰,嫌恶的眼神却更是明显。
“大娘,你若真是为我好,为何总让我承认这事!”她唇角一扯:“你是想帮我,还是想让我下地狱!”
这下,人群更是炸开了锅,谁晓得宁韶卿知恩不报,明明是她的问题,还能推卸到刘氏的身上。
“宁家大嫂,到现在这丫头还犟鸭子嘴硬,干脆送她去见官吧!”
“乞丐的命也是命啊!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践踏人命的人!”
“幸好是在开张的头一天出了这事儿,咱们以后若是买了她的药,家里死了人,瞧她还是如此薄情的样子。”
紧张的气氛再次华丽升级,所有人都将宁韶卿当成了卖毒药的人,对她万般嫌恶。
站在宁韶卿身旁的望钰瞧着宁韶卿:“宁姑娘,这件事情……”
“好,见官吧!”宁韶卿眨着眼,很平静的说着,她再次看向曾亮:“你说我家药将你爹给毒死了,我给你三日分量的退烧药,应当还没吃完,有剩下的吧!”
曾亮紧紧的咬着下唇,他们乞丐买不起药,所以自然这收好了退烧药。
“有,就在我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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