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忡了几秒,曹无险却已经已经接口道:“接下去我会依照承诺将你们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若是有可能更会将他们送到香港或者国外。但你们即将就要接受危险的任务,甚至可能会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无奈地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你造成了这样的误解,我接受了你的帮助,就一定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我对我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有信心,能不能完成任务尚不好说,若是落在日本人的手里又被言行逼供,说不定我就一股脑儿都招了。”
曹无险的声音里都透着卖弄的意味:“在我看来,朱小姐可是厉害的很,您医术高明,又说一口流利的日文。只要你愿意,就能改头换面边城彻头彻尾的日本人。”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便道:“您想多了,暂且不说我的医术和日语到底是什么水平,单单说做卧底这件事,我天生就不是这个料。日本人用不着威逼利诱,我就把所有的内情都招了。”
曹无险却笑道:“朱小姐,我们不说国家大义,就是为了你的家人,也请不要再推脱。”
话已至此,我知道再僵持下去除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对我和家人的安危而言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我一咬牙道:“你想如何,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无险道:“三天以后,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从那天开始,你会接受非常严酷的训练,你会改头换面,直至收获一个全新的身份。到时候,即使是你的亲生父母同你面对面,都不会认出你,你就可以开始你的任务了。”
我被曹无险的一番言辞说的毫无招架之力,也就傻傻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他见我已然被说动,便再接再厉地说道:“其实训练营对你而言何尝不是最好的归宿,可以暂时保你性命无虞。”他的脸凑在我的眼前,眼神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没有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先走了。我和你哥哥还有要事商谈。”
我见二哥神凝重,连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颤动着,心里边没由来地一沉。我自知自身难保,更不可能帮到二哥,就只能乖乖地走出书房。直到我关上房门,仍旧能感受到曹无险审视的目光一路尾随,如芒在背,扎的我背后发毛。
二哥同曹无险的谈话持续了整整几个钟头,谈完了,二哥便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他甚至刻意地避开了我关心的眼神,径直走过我,转而郑重地向祖父与母亲道别。窗外更深露重,家里的每一个人却都何怀心事,每间房间都亮着灯,竟是无人入眠。
差不多两三点的样子,房门被人轻轻扣响,我条件反射一般地起床开门,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便是二哥。
“然然,我差不多就要走了,有些事情我必须在走之前告诉你,但你却要替我保密,不管出了任何的事情,都要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
我在他的脸上瞧出离别的意味,那种斩钉截铁的落寞告诉我,他是抱着赴死的决心离开的。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连嗓子也涩的粗嘎难听:“二哥,你说吧,我答应你的事,就是死也不会违背的。”
二哥却是萧索地一笑:“在这么个乱世,生死也就在一线之间,生生死死的事情也早就该参透了。我想同你说的事情却不止如此。这段时间,你和家人只道我是老二,但实际上我是朱启明。”
在他的想象里,我应该对他的这番话表现出巨大的震惊,但事实上我却十分冷静,我轻轻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大哥见我那么冷静,倒是有一瞬间的错愕。然而他很快就又回复如初,脸上的神情又转为落寞平静:“看来你早就已经猜了出来,没想到小妹妹已经长大了,那么沉得住气又能独当一面。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冒充老二,这也是我的无奈之举。自从我与父亲去了重庆,中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现在国民政府要我潜回上海找回一份秘密档案,我的身份太容易被人关注,行动就十分不便。所以就假借了老二的名义在上海展开行动,现在看来我的选择还是很正确的。这段时间我的工作开展得卓有成效,不仅找回了秘密档案,就连日本人最新的战报和安排也被我顺利缴获。如今曹无险希望我回重庆替他找人,在不触及党国利益的情况之下,救出他们的人。”
乍听之下,我不由得大惊失色:“什么?照你所说,曹无险竟会是?!那么曹遇安呢?顾作言呢?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竟分不清究竟谁是敌谁是友。“
大哥冷冷一笑,只嘴角勾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共党?别人我不确定,但曹无险必然不是。他是美国人安插在上海多年的成熟谍报人员,那么多年拿的也是美钞,和共党完全不是一路人。只不多现在局势发生变化,世界各国和不同的党派终于尽释前嫌,开始合作来对抗德、日联盟。我们同他们算不上朋友,但也是一个战线的盟友,在某种程度上,互相之间的合作也是被允许和认可的。”
我不由感叹道:“可抗战之前,国共两党还是水火不容的架势。”
大哥道:“战争年代,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就能结成盟友。呵呵,你或许觉得这样的关系令你不屑,但事实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阻止日本人的步步紧逼。”
他的话真实得令人无法反驳,我的心揪得更紧了:“可是听说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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