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手,箭如流矢,破空而出,前方手持火箭的弓箭手一批一批躺倒。
步银尘冷笑一声:“令狐玄,我果真小瞧了你,今日,你我便来个了断吧。”言罢,持剑冲向令狐玄。
嗜血苍猊目眦欲裂,挥刀直砍南宫子珩。
始终一言不发的苏璟面色惨白,默默摇头苦笑,猛地回头,却见一袭青衫的令狐奕衣袂飘飞地立在山坡上,泪光点点的眸子里滔天的失望痛苦,他右手翻转,现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慢慢指向苏璟,一字一句:“今日,你我也来个了断吧。”
整个山谷,瞬间刀光剑影,杀伐声不绝于耳。
轩辕一扬回身走到一块大石前坐下,然后靠在石头上摸出水囊打开喝水:“乏了,反正也用不着我,歇一会儿。”
她回头看他,他的姿态极为随意,然而她就是觉得他是真的累了,这种感觉很古怪,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哪里不对。耳边忽然当的一声,一只带火的箭矢跌落脚边,轩辕一扬幽幽望过来:“大敌当前,不要失神。”
她敛了心神,白了他一眼:“乏了,反正也用不着我,回山庄了。”
“上官心心!”
一声虚弱而傲慢的低喝传入耳中,她下意识回眸望去,便见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嗜血苍猊被南宫子珩持剑指着,目光里却依旧是满满的桀骜不驯,他肆意大笑数声,望向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到底能为主人付出多少?”
她愣住了,完全不理解他在说什么,想追问下去时,嗜血苍猊已经一刀抹在颈间,鲜血喷涌而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她愣愣立在原地极力思索他的话中深意,忽然被前方的一声凄厉惨呼惊回了思绪:“阿璟——”
循声望去,便见令狐奕抱着倒在地上被一剑穿胸的苏璟失声痛哭:“为什么?我明明不是你的敌手。”
苏璟口中不住翻涌着鲜血,似乎想伸手去摸令狐奕的面庞,可是却无力抬起,令狐奕握住他的手紧贴面颊,哭得瑟瑟发抖:“为什么?阿璟……”
苏璟却只是默默看着他,默默地笑,只是笑,直至再也无力笑下去,慢慢闭上了眼睛,唇角还残留着那抹浅淡的弧度。
令狐奕哭得撕心裂肺,发疯地摇晃着他的身子:“为什么?为什么?阿璟……”
冷月遥遥挂在天际,月辉清冷,把他们的影子扯得很长很长,投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扭扭曲曲,像似要被生生扯断一样,刀光剑影中,分外凄凉。
她叹了口气,觉得心口有些发疼,不想继续看下去,想离开时,却听到另一边令狐玄悲声道:“银尘,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你,当年父亲对不起你们一家,这是我们令狐家的孽债,是我们令狐家对不起你,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理解,可是,你那么宠爱玥儿,你怎么能对玥儿下手?这件事,不可原谅。”
长剑驻地,半跪在地上的步银尘,银发飞舞,唇溢鲜血,任他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唯有提到玥儿时,身子狠狠晃了晃。
她飞身上前,封住步银尘的穴道,抬头看向令狐玄:“师兄,我相信玥儿的毒不是他下的,应该是嗜血苍猊为了除去他心中的软肋,暗中下的毒。”
令狐玄默默看了看她,面色苍白疲惫,长剑入鞘,袖间有鲜血流出,自指缝间蜿蜒流淌。
清冷的月色里,步银尘惨然一笑,语气悲凉:“我不会死,我需要想明白,为何输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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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如银盘,天朗气清。
她立在窗前默默望着,淡淡问:“今日如何?”
立在身后的阿芷回道:“都忙了一整天,清理步银尘的残余势力。”
她目光黯然:“这会儿呢?”
阿芷道:“轩辕公子和南宫公子回房歇息了,至于公子……”
她回头看向阿芷,目光里略带询问之色,阿芷急忙回道:“一个人在凉亭里喝酒,无人敢去打扰。”
她垂眸沉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皎洁的月色下,风吹湖面,卷起一湖褶皱,波光粼粼,铺了半个湖面的初生莲叶摇摇曳曳,偶有蛙声传来,极为清幽宁静。
她缓步走进凉亭,在石桌上掀起一只杯子,斟满浊酒,坐在桌前,轻轻饮了一口。
坐在一旁的令狐玄略带醉意的狐狸眼淡淡瞟过去,勾唇魅惑一笑:“你不是从不饮酒吗?”
她持杯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杏目里瞬间掠过一丝痛色,她曾经的确答应过一个人,他不在,不喝酒,可是,如今,那些承诺还有意义吗?
令狐玄急忙收了笑意,轻声问:“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摇摇头,清浅一笑:“没什么,不过是今夜,我也突然想喝酒了。”
令狐玄默默看了看她,突然仰天笑道:“也罢,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她斜眄着他,眸中浮出揶揄之色:“师兄今夜豪气干云呐。”
他冷哼了一声,拍拍胸脯:“你师兄我一向豪气干云。”
空气静默了一瞬,二人突然相视大笑起来,笑声豪放而舒畅,直冲云霄,笑了许久许久,方渐渐止住。
令狐玄仰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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