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原莱能清晰重温,那一秒里的心花怒放,可她胸口肉也禁不住的抽痛。
这个人好可爱啊。
她好喜欢他啊。
他说喜欢她,她可真是惶恐又雀跃。
一想起他呀,她心里糊满了亮晶晶的甜蜜。
可她为什么要是二十八岁?
原莱的目光,落到了他们一天晚上的对话,
男孩子说深爱他的专业,想要继续学下去。
他字里行间都发着光,有她无法企及的积极健康,她羡慕之极。
可现在,她更加羡慕的,是她早已走过、而他还未经历的时间,她不能倒退重来的那几年,人生还很长,可轮到她放肆的岁月太少了,或许早已消散殆尽,她真的没办法拿出等价的光阴去回应和证明,一段新鲜甜美到几乎不真实的爱意。
太难了,她挥霍不起,真的耗不起了。
一刹那,许多人像,在原莱心湖闪现,有她的母亲,她年迈视力衰减,在床头数线头都吃力;
有她的同事,她们茶余饭后,或冷眼或感慨地,谈论着公司的琐碎;
还有今夜的简柔……
那么出类拔萃,风度翩翩的她,在奋不顾身的那一刻,有想到过今夜吗,
有想过今夜这个,失魂一般,痛彻心扉,丑态百出,任人围观的自己吗?
原莱用手掩紧了上下唇,泪水不断朝外涌动,渍透了她面颊。
心脏被硬生生撕开了口子,疼得她只想哭。
他说会等她,可他们根本不在同一站。
他也说让她等等,可她拿什么等。
原莱看到了男孩的微信,关切地问着她的处境。
得不到回复的他,还焦急地给她打了电话。
原莱捏着震动的手机,浑身轻颤,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屏幕。
她太难过了,因为那些变幻着的影子,最后定格的,是不久前地铁站的下午,她第一眼见到的徐星河。
列车呼啸,男孩遥遥望着她,粲然一笑,有如春风过,是怎么让她心底的江南岸在一刻间,拥有了烂漫的千朵万朵。
可这一秒,她也猛然记起和惊觉,那一瞬从脑神经窜到脚板底,几乎贯穿了她一整个人的慌张和卑微。
她应该掉头就离开的,
她根本不配他走过来啊。
现在醒来吧,别睡了,原莱。趁着刚开始,趁还来得及,为了你,也为了他,为了你们迥异却意外重叠的人生。
不该交集的线,总能平行复原的。
那些痛的,忍两天,也许就过了,过了就没了。
梦已结束,回归现实。他会结识同样年轻相匹的漂亮女孩,你也能照着平稳轨迹过完一生。
于他,于你,还有你们背后的一切,这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
——
翌日,原莱一天没有回徐星河的任何短信和消息,
他的殷切和长久未能得到回应的疑问,她置若罔闻。
冷处理的结果是,徐星河以为她忙得脚不沾地,索性不再打搅。
下班后,原莱联系了微信群里一个人,拎着一盒果篮,她来到医院,找到了简柔的病房。
女人住的单间,她状态比昨晚好了些,只是面容如纸,仍无一点血色。
窗口有枝杈交错,几支肥圆的麻雀,嬉闹着飞过去。
可她并没有任何生气,靠在床头,见有人进来,脸从窗的方向转回来,旋即对原莱淡淡莞尔。
原莱与她颔首,走过去,叫了声简柔。
简柔让她坐,原莱拖来一张陪护椅,坐到了她床边。
而后问:“好点了吗?”
“不好,”简柔摇摇头,答得很淡然,也很坦诚:“好不了,一时半会真好不了。”
“嗯。”原莱感同身受,她似乎完全能体味,是什么折磨了她几天几宿。她轻描淡写一句话的背后,潜藏着多少深入骨髓的悲怆。
“你听她们说了啊?”简柔拿起床边杯子,抿了口水。
“嗯。”
“说我什么,”她还维持着笑意:“被小男生骗?”
原莱默然片刻,还是“嗯”了声。
“我不觉得是骗,”简柔放下杯子,语气轻飘飘的:“我喜欢他啊,结果不好罢了。”
“他喜欢你吗?”
简柔突然怔忪,眼光悠远,似一脚陷入回忆,良久才挣出来回:”喜欢过吧,后来不喜欢了而已。”
原莱:“……”
她的心像趟过陡坡,重重颠了一下。
“不后悔啊?”原莱小心翼翼问。
“不后悔,”简柔答得很快,紧接着又搭了搭脸,望向别处,也许是怕旁人瞧见她眼底的泪花:“但要说再来一次,我也不想了,真不想。”
“嗯。”
平复好情绪,简柔看回来,瞪着眼,友好的样子:“你都没想过你会来看我呢。”
“我……”原莱迟疑两秒:“和你差不多吧,但我才刚开始。”
都说职场无朋友,切莫交浅言深。
可面前女人已经离开,她也迫切对她吐露心事,在昨晚得知她的处境过后。
“啊……”简柔惊讶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很快神情放缓:“做打算了吗?”
“打算结束。”
“……因为我跌跟头在前吗?”简柔慢慢眨了两下眼睛。
“不是,只是点醒了我一些,我昨晚沉静下来,想了很多,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原莱慢悠悠道明,一说起这些,她胸腔剧痛,迫不得已放慢语速。
简柔思忖少刻,似乎在替她考虑:“挺好的,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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