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拖着走的小鸡仔。
静谧无人的长街,偶有轿车驶过,车灯一瞬间略过他沉郁的面孔,很快又归于漆暗。
纪棠脑海中过了无数念头,总觉得他像认识她一样,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轻易动怒打人?难道不靠谱的系统又出错了?
思及此处,她试探地问了他一声:“这位……先生?我们,以前见过吗?”
许京的背脊僵了一下。他想起了,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对她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而已——现在还是个把她丈夫狠狠殴打了一顿的陌生人。她会怎么想他,把他当作有暴力倾向的奇怪的人吗?
他停下脚步,生硬地松开她的手,转过身,尽量放柔了语气:“这位小姐,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我打那个男人,完全是因为一时气不过。这样无耻的败类,你还是尽早看清,离开他为好。”
他把离开两字,压得特别重,近乎咬牙切齿的程度。
纪棠既松了一口气,又有种难言的失落。她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刚刚,谢谢你。”
“不用谢。”许京拼命想表现出自己的友好,展开一个温和至极的微笑,“我只是正义感太强,看不惯这些事情而已。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正义感……你确定这个词和你有半毛钱关系么?而且你一“出手”,就差点打死人了吧。
纪棠憋着笑,低头干咳了两声。
许京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之色:“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纪棠摇摇手,看了眼天色,“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你住在哪儿?我送你!”许京说完才发现不妥,对上她惊奇的眼神,连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纪棠腹中笑得肠子都快绞起来了,可脸上还要装作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为难道:“这样……不好吧?”在许京的再三恳求下,才报出了自己所在旅馆的名字,“那就麻烦您了。”
“我姓许,你叫我许京就好。”他殷勤地接过她手头的衣服,“我帮你拿。”
纪棠想到这身衣服本来该是明天穿去见他的,不由好笑,脸上自然而然便带出一点笑意。
许京看到她的笑脸,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直恨不得马上抱住她,却只能握紧双手,强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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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姐什么时候来的上海?”
“刚来没多久。”
怪不得他一直没找到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慢慢走进了一条漆黑无光的巷子。“你等等。”许京走在前边,替她踢开脚下的石头,“小心点,别摔着。”
“嗯,没关系,我走过好几次了。”纪棠看见他昂贵的皮鞋,被石子蹭出了刮痕,“许先生,你的鞋……”他回过头来,俊秀的面孔在月光下更显清雅,眼眸乌黑,轻声说:“一双鞋子而已,你没事就好。”
独身住在这样的地方,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会痛恨自己一辈子的。
纪棠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中油然滋生出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然而,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实存在的人,是平行世界的投影,还是系统的一组编程,就这样爱上了,连回头的路都没有。
九个副本结束后,他们还会再见吗?
“纪小姐,纪小姐……”
她从恍惚中醒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旅店门口。
“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她朝他颔首致谢,“今晚多谢许先生了。”说吧,便向旅店门里走去。
“纪小姐!”许京叫住她,眉头紧得让人心疼,凝望了她半晌,才小声说,“你记得栓好门窗,明天要吃早饭,不要踢被子,天冷会着凉的。”
她撞进他深如幽泉的眼波中,心猛晃了一下,突然升起一股跑上去拥抱他的冲动。
良久、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克制住满溢的思念,回复道:“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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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楼梯口,许京才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他不能离开她了。一分一秒都不能。就像一条鱼不能离开水,否则就会干涸致死;一棵树不能离开土,不然就会枯朽腐烂。他瞧不起夏敏元的盲目无知,可深陷在爱情中,谁又不是飞蛾扑火?
许京推开那陈旧旅馆吱嘎作响的门,对酒醉迷醺的老板说:“给我一间房,就要刚刚那姑娘隔壁那间。”
“呃,那间房已经……”
他将一沓钱拍在油腻的案台上,冷冷道:“你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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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一个满脸凶煞的男人,咧着大黄牙,拿了钱从旅馆离开,他眸色一暗,取过钥匙,步上那摇晃的楼梯。
昏暗的油灯,瘸腿的桌椅,散发着霉气的床褥。
这就是她在上海住的地方。
许京将手工定制的西装外套铺在地上,靠着单薄的木板墙,一手搁在膝盖上,支棱长腿坐着。半张脸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剩下半张被微薄的光线打成油画般的质感,在黑暗中影影绰绰。
隔壁响起了流水的声音,大概是她在洗脸,只掺了一点点热水,冻得嘶嘶吸凉气。
她唱起了歌,胡乱拼凑,不成调子,赤脚踩在地板上,把自己掼到床上,用被子卷成蛹状,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他想象着她熟睡的模样,总是很好眠,恬静而纯真,无关容貌,只是让人看了心安。
半夜,她起了一回身,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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