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
还未从自责里缓过神来,接着手就被聂清远拉到了他胸前。
“都是我不好,不该惹苑儿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苑儿你看,我真是太笨了,都不知怎么解开这系带,苑儿帮我好不好?”他仍是笑意浮在面上,但神情里的阴郁越来越重,看着都叫人害怕。
手被强按在他胸口的位置,手掌能够清晰感觉到他那不太积极的心跳。
“里衣你可以不用脱掉的……”此话一出,李隆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在告诉聂清远,“没事,准你穿着里衣伺候本公主”么?
李隆苑惊觉失策,捂着发烫的脸,倒在床上的翻过来又翻过去,恨不得直接在床上开出个洞来。
在她陷入窘迫之际,不知什么时候脱掉里衣的人就突然紧贴上了她。
着实怔了好一会儿,便感觉到聂清远一丝/不挂的上身,正紧紧贴着她的胸膛(口?)羞得的她顿时没了惊讶的力气。
“苑儿,不想看见我么?不愿要我么?”聂清远掰正李隆苑闪躲的脸,又被李隆苑躲开。他锋利刺人的眼神就如深不见底的池子,看得李隆苑心慌起来。
“没,没有。”
“苑儿在生气对不对?是因为什么呢?因为我这么不知羞耻的贴上来?还是因为……”顿了顿,他语气里尽是悲凉。
“因为我打伤了苍公子?”
“我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当时气不过没细想便冲过去了。不过,这种事若再发生的话,我还是会毫不犹豫这么做的,没办法认错……所以苑儿要是气极了,就打我吧。”
及时发觉聂清远想扯起她的手朝他脸上打去的动作,李隆苑死死反按住聂清远的手,不让他动弹。
“还是……现在的我,已叫你讨厌到不愿再浪费一丝力气了呢?”
“聂清远!你今日是吃错药了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起开!我要出去了!”一整天被搅得头疼的李隆苑,显然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聂清远的不对劲,对于她来说是莫名其妙,但她怎会知道,死都不愿意放开她的聂清远才是真正的聂清远。
再无挽回的余地了么?
聂清远喘息着,浑身都在颤抖,现在他正置身于地狱,举足无措的神情很快就被巨大的绝望淹没。
是这样吧,是想叫他快些离开么?伤了她未来的驸马的事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的,她那么心善,必不愿叫他一个病患在夜里离开,所以才佯装无事只是躲着他,想要拖延到明日么?
为此,她竟然都不愿意跟他同处一室了么?
明知他剩下的机会不多了,为什么还要避开他?
最爱的女子,因他伤了另一个男子而要躲开他,这种宛若剜心在油锅里煎一般,疼的他几欲落泪,但他不能更不敢。
李隆苑弯唇的笑,李隆苑照顾他时面上的怜惜,李隆苑生气时被他扯住袖口,就会温顺的往他怀里扑的样子……往昔记忆中所有的李隆苑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这样的李隆苑,以后就会是别人的妻,再不会那般待他,甚至对他的好都要转到另一个男人身上去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绝望退潮而去,又迅速被腾起的愤嫉占了上风。
耳边是另一个聂清远在说,“撕碎她吧!将她用绳子捆紧,带离京城好了!若是她反抗想逃走,那便卸掉她的四肢,让她一辈子只能看着你!让她和你一起被禁/锢在深渊地狱的话,你就不会再害怕了吧?难道不想如此么?难道不想她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一个人么?!”
聂清远颤颤巍巍来到李隆苑身后,
“苑儿,你不要我了么?”
这句话,先前也听到的过,只是这一次的语气里带着李隆苑之前从未听到过的绝望。
该怎么办呢?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本以为离开玉佛寺,和聂清远就此生无缘了,可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李隆苑面前,脆弱的完全不像他自己,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见她,他在雪夜里等了她那么久。
又能如何呢?苍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聂清远是聂家唯一留在世上的骨血,即便李隆苑从不介意这些,但女帝可以救下他,却未必会同意他和她在一起。
前朝余孽之子和当朝长公主……
当初便知,若是聂清远在她之后来到京城,就会置身于险境中。她是公主,便可以任性的追求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但若她还是他的苑儿,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境地。
忍着想要否认的冲动,李隆苑色厉内荏,“母亲和父皇只我一个孩儿,将来我八成是要从母亲手中接过帝位的,到那时候我身边就会有数不清的的男宠,他们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出的送到我身边,家世、背景品貌都是出类拔萃的,以你的性格时日长了会受不了的。”
李隆苑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在背后交握,
“即便,即便你不介意,你就敢保证我不会喜欢上别的什么人么?留在我身边不仅危险,还会有我变心的风险,若你回去的话虽然日子清苦些,你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每日提心吊胆,不用被人束缚。”
“还有便是你的身世,身为公主,我不能让一国之君因我的一己私欲而为难,更不能让朝臣和百姓失望……阿远,若是你早些跟我走就好了,你可知玉佛寺一别,我们便再无瓜葛了。”
伤人的话即使用了婉转的方式说出,仍是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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