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管别急,楼公子自会解释的。”周娉婷先安慰了一句,又转头问道,“对吧?”
“对!”楼如逸毫不犹豫地点头,“大总管,垄断什么意思,你懂的吧?就是一家独大,将整个行业控制住的意思。寡头垄断,就是一家或者几家卖家供应整个行业或者本行业大部分的产品。”
“这个婢子也懂。”端茶来的雪月快嘴道:“就像从前的行会!”
“不,不一样。”楼如逸摇头,“行会规定了货源和价格,控制的是小摊贩,但垄断是只有他一家卖这种商品,断的是卖家市场,比如说……”
“四大家族。”周娉婷接口道,“四大家族就是控制这一行业的家族,整个大梁朝,只有周家做钱庄,大江南北,也只有郑家做米粮生意。”她说着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一个行业只有一家在做,就会任意操控市场,无论价格还是数量。”
绿绮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去年江南大水,虽然确实江南颗粒无收,米价应该贵,但一两银子一斗米的价格也太吓人了。此时若是有另一家米行卖米,价格稍低就能救人,可惜……”
“大江南北的米粮生意,已经被郑家垄断了。”周娉婷迅速接受了这个词,“这跟行会压迫小商贩不同,小商贩们若是没了行会,就能自己进货自己卖,但米粮量大而重,产地广,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本做米粮生意的。别的不说,光是货源就难找,自古粮仓就那么几个地方而已。”
“所以现在有岭南地区了啊!”
“小姐您又去管米粮生意干嘛?”
楼如逸和周义同时道,一向同仇敌忾的两人说着相反的话,引得绿绮和雪月都哈哈笑起来,周聘婷也有些忍俊不禁,但她迅速忍住了,转头劝道:“大总管不必过早下定论,听我说完再责问我,也不迟。”
语罢又望向楼如逸:“那……你说的‘宏观调控’又是什么意思?”
“本来的意思,指的是国家用各种手段,例如制定法律法规等,对经济进行干预,让经济健康、快速、稳健地发展。但在大梁朝显然是行不通的,所以我换了种说法,所谓的宏观调控,指的是利用朝廷的支持,运用各种手段对市场进行调节,让市场保持健康,避免高买贱卖、特别是在囤货居奇然后以极高的价格卖出的事情发生。”楼如逸含笑回望了她一眼,“比如去年大水时,郑家的做法。”
阻止郑家的做法?这怎么可能?一时周义、绿绮、雪月都想开口,周娉婷便抬手制止,问道:“用市场的方法?怎么阻止呢?”
楼如逸反问道:“若是不考虑现实,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能办到,你会怎么阻止郑家呢?现在你是皇商了,有官府撑腰,你会用官府的权威,用武力强迫郑家按照平时的价格,或者比平时稍高的价格卖米么?”
“我不会。”周聘婷坚决地说,“便是能用官府镇压得一时,赢了民心,难保不会让商户失望,长此以往,谁还干做生意?再者,皇商虽然占了个皇家的字号,本质上还是个生意人,用官府武力镇压之事并不能给周家带来利益,我便是心疼灾民,也不敢轻易这么做。”
楼如逸追问道:“那你会用什么办法?”
“若果真什么法子都能实现,我更希望手上有一大批米粮,最好是跟平常一个进货价,运到江南之后便以寻常价格抛售出。这么一来,先是能救灾民,也不会打乱米粮市场,周家也能获利。”周聘婷先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随即又否定了,“但周家不是做米粮生意的,即便能救得了一次水灾,也救不了三五不时的水灾。何况米粮一事,成本不只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米粮数量巨大,只能采用水运,车马陆运时间慢不说,需要的车马数量极大,折合进成本里,便极高。郑家能稳稳地做在米粮生意的第一把交椅上,就是因为他们家与漕运世代交好,而且处在扬州这个点上,北上华北、京师,西入关中,南下江南都有水路,大大地减少了运输成本。”
“你说的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运输方式。”楼如逸给她打开了茶盖,温和道:“说了一长串,先喝口茶,然后听我说。”
一句话引得雪月不住地看向绿绮,一双眼睛几乎瞪出来,绿绮也嘴角含笑,眼中戏谑。周聘婷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小声道:“你说吧。”
手却将茶端了起来喝了一口。
楼如逸对周围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一般来说,有水运、陆运两种方式,水运的船队,陆运的车队,相对来说,陆运适合短途、快速、量小、灵活度快的东西,而水运则适合长途、耐运、量大、灵活度相对来说不那么高要求的货物。例如我要运一百匹布,只需要一辆大车,或者干脆就几匹马,一个人看着,本来是从余杭到越州的,但是走到半路听说明州更需要,那我可以转到明州去买。而我要从余杭运一万石米到京城,只能用运粮船,沿着大运河北上,没有第二条路,定下了就只能这么走,就算中途知道山西大旱需要粮食,我也没法掉头去山西,原因便是水路限制了路线。”
“这就是距离、速度、数量、灵活度对运输方式的影响,明白了么?”
周聘婷点头,绿绮与周义沉吟着,雪月一脸似懂非懂。
楼如逸又提醒道:“岭南也是水运发达之地。”
“岭南水运发达?”周聘婷提醒道,“长江也直到岳阳而已,不曾听说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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