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周游做了头七,才依依不舍地挥泪分别,回京城去了。
江夫人离开的第二天,周娉婷便又将周义叫来了。
☆、祭田贵,银子缺
“大总管请坐。”周聘婷抬手道:“我有个主意,大总管给琢磨琢磨。”
她对周六太爷一家丝毫不留情面,周义本以为自家小姐是个十分冷酷傲慢之人,但她对自己人却十分温和。
周义告了谢,坐下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周娉婷道:“我想在附近买些田,大总管以为如何?”
周义微微皱眉:“咱们府上一向是做钱庄生意的,小姐为何忽然想买田?难道是听说最近很多无主荒田?”
去年夏天,江南发了大水,淹了很多田地,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到如今足足一年了,直到去年冬天女帝登基之后,才开始着手收编难民之事,也才开始将各处荒芜的田地还给原本的主人。政令规定,田地三年无主才能由官府重新买卖,但实际情况却是,水灾持续的时间太长,去年冬天又太冷,死了许多百姓,所属的田地自然就没人认领,而活着的百姓为了生存,已经在别处另置业了,很少有能回到原籍的。
所以,余杭县周围出现了很多无主荒田,最近余杭府也在准备买卖附近的田地了。但田地一事都跟米粮相关,而米粮这条商路有扬州郑家了,周家一直是做钱庄生意的,为什么要插手米粮的事?
周娉婷知道他的疑虑,摇头道:“大总管误会了,我不是想买田种稻谷,而是想买些祭田。”
“祭田?”
周娉婷点头:“周氏一族如今的样子,你昨天也看到了,族中男丁不争气,不知还能撑多久,我要为往后的祖坟做打算。所以,想买些祭田,让族中贫寒的族人耕种,然后交的租子就拿来当族银。”
周义一听便给她算账起来,“按照当日的算法,依旧是每年三百把香,素果三千斤,香就用祠堂里的老山檀香,一把是三百文,三三得九也就一年九十两银子。供奉多用苹果,一般都是六文钱一斤,三千斤就是十八两,再加上烛火,请人修葺等费用,一年的花销不会超过三百两银子。”
周娉婷自己估算的也是这个价,所以她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一般来说,田地赚钱如何?”她学的是钱庄之事,对土地甚少了解。
这就有得来算了。周义低头,暗自拨了一下算盘才道:“小姐,若是按照平常年份,咱们可以得出这么一笔账。一般一个五口之家,三个成年人两个孩子,一年需要口粮二十八石左右,再加上其他支出,一年至少需要相当三十六石米的钱才能活下去。咱们大梁朝的佃户分三种,自己有牛有耕具的,便与主家五五对分,若是有牛没耕具便是四六分,若是耕具和牛都没有的,就得三七分。”
“祭田不同于租出去的田,耕牛和耕具都由咱们出,但是租子还是要对分收。”周娉婷想也不想地说,“祭田首要的职责,不过是保证每年有银子给祖先们享受香火供奉。”
周义也猜到她会这么说,便点头道:“好,那就五五分,一年三十六石,为了宽松些,不至于让佃户日子难过,可算四十。收成看天,一般三年中丰、欠,平各占一年,所以亩产都按一石算,那每户需要八十亩地。而每户对分之后有四十石米,平常的米价都是四百文,四十石就是一年十六两银子,二百两银子就需要十三户人,咱们再挪一挪,预算宽松些,就是十五户,每户八十亩,需要一千二百亩地才行。”
一千二百亩……周娉婷沉吟片刻,问道:“如今的余杭的地都集中在哪里?地价如何?”
“这个却要好好看看了,我得派人去找找,最好是邻近葛岭又能连成片的。不过价格不必担心,余杭附近的地往年都是六百文一亩,现在的上等良田也就二两银子,田地三千两足够了。”周义将这事记下,又算了另一笔账。“还有耕牛和耕具。耕具还好说,便是好的,镰刀、锄头、犁、耙合起来也才三百文,十五户也才四五两银子。”
周娉婷问道:“耕牛如今是什么价钱?”
周义道:“往年是三两银子一头,现在江南大水,已变成五两银子一头了,每家一头耕牛,还要七十五两银子。耕牛、耕具加上置业安置,每户便是一百两银子,总共一千五百两,加上方才算的田地,有五千两银子便完全足够了。”
“好,那就等着总管的好消息了。”周娉婷点头,当即就签了张五千两的支取牌子给他。然后没想到的是,周义去账房支取银子,周忠却急匆匆地赶来了。
“小姐,您一下子要支取五千两银子?!”
“对,我想置办些祭田,免得将来我周氏嫡支也没落了,周家的祖坟便荒草丛生了。”周娉婷抬起正在检查账本的眼,问道:“管家,你要反对这主意?”
“这……”周忠人如其名,乃是个忠厚老实的人,被她这么一问赶紧道:“小姐是为了祖宗的千秋香火打算,我怎么敢反对?只是,府中的银子不多了。”
一说起这个,周忠就愧疚不已,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周游墓碑前。“当日庞元带着那老恶贼与女恶贼回来,我与周义便发现了不妥,只是未能想到竟有人敢乔装易容成老爷,所以没及时揭穿。后来发现那老恶贼将银子运走,也曾质疑,但老恶贼说是要去西北那边建个新钱庄,需银子做底,我们提了几次质疑,庞元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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