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道:“这位公子可说对了,当日大殿上的书生也是这么说的,先前那位周小姐脸色一变,后来那位周小姐便道:‘不错,我与长姐的名字不是取自《赠别》,而是取自《新荷叶》,薄雾初零,长……’长……”
说书人一时记不起原词,卡了半天的“长”字。
“薄露初零,长宵共、永书分停。绕水楼台,高耸万丈蓬瀛。芝兰为寿,相辉映、簪笏盈庭。花柔玉净,捧觞别有娉婷。鹤瘦松青,精神与、秋月争明。德行文章,素驰日下声名。东山高蹈,虽卿相、不足为荣。安石须起,要苏天下苍生。”白衣少年又道,“这是给当世大儒祝寿的诗词,‘薄雾’三句,是说在白天与黑夜一样长的日子里露水刚洒下的时刻,也就是秋分傍晚。”
“这就对了。”一个老人道,“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周家被逐出家门那位大小姐,便是在秋分傍晚出生的,当时正值江北种麦,周氏钱庄免了江北的麦秧钱,老头子如今还记得。”
“正是!”说书人道,“御史夫人闺名为‘初零’,正是秋分之时出生之意,而周小姐的闺名聘婷,正是取‘花柔玉净,捧觞别有娉婷’之意。此言一出,先前那位周小姐脸色大变,道:‘我有玉佩为证!她才是假冒的!’后来那位周小姐便道:‘你有玉佩又如何?那不过是姐姐在道观无聊时刻的玩意,我却有周家璇玑图!’”
角落的两位少年齐声道:“璇玑图!”
说书人看了他俩一眼,“正是璇玑图。原来余杭周家有个规矩,世代的夫人都出自东海璇玑岛楼家,这楼家女子嫁到周家,每生下一个孩子,便要绣一份璇玑图,记录周家家产。这璇玑图周小姐有一份,江夫人也有一份,前后虽然差了十年,但一对照便知大体相似。江夫人也到了江南,两下一对照,真假不就大白了么?先前那位果然是假冒的周小姐——诸位可知,这假冒的周小姐如何得知娉娉袅袅十三余这句诗、如何拿到周小姐玉佩的么?”
角落那白衣少年又道:“不会是真周小姐给她的吧?”
“这位客官,你又猜中了!”说书人大声赞扬,又拍了一记惊堂木,“原来不仅周小姐,连吊死的周老爷都是给人假冒的,真正的周家父女早在三个月前便给歹人抓了起来,歹人想夺取周家钱财,对周家父女百般折磨。”
“百般折磨”四个字,足以叫人联想颇多。
“唉……”说书人适时叹了口气,“说起来,周家也是可怜,听说被周小姐休养的道观被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三四十个道姑,全都给烧死了。周老爷被砍断了手脚做成了人棍,周小姐的丫鬟也被□□至死……”
他适时停下,大堂中便嗡的一下响起许多议论声,说什么的都有。说书人见差不多了,才又道:“好在周小姐忍辱负重,等到了转机,如今已将仇报了,正准备周老爷的丧事呢,正是‘孤女忍辱报父仇,莫问手辣与心狠’……”
说书人的打油诗还未说完,声音便给大堂里的议论淹没了。
“原来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江南首富之死,竟是为了陷害女帝,可这是为何?为了钱财,竟连女帝都敢动?”
“皇室的事谁能说得准?听说有个王爷跟这段时间跟周家走得很近……”
“周老爷为富行善,想不到竟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连女儿都被……这周小姐以后可怎么嫁人呐?”
“怕什么?既然周家一直都娶东海楼家的女儿为夫人,说不定周家一早为周小姐定了楼家的亲。”
“啧啧……想想这楼家公子也是惨,竟娶了个千人枕的娘子!”
“惨?怕是笑得眼都睁不开了吧?你想想,现在周家就周小姐一个血脉,谁娶了周小姐,谁就能拿周家的钱,换做是你,你娶不娶?戴了绿帽子又如何?把周小姐娶到手就能有金山银山,到时候将周小姐往小院子里一放,有钱还怕没有美人?”
“说得也是,啊呀,也不知这周小姐生得怎样美貌,竟迷得歹人们绕过她性命……”
语言越说越不堪,角落的两个少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丢下一串铜钱便匆匆回了茶楼上的客房。
锦衣少年连门都不关,将行囊抓起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白衣少年拦在门口。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回家去!”锦衣少年没好气道,“你刚才没听到?大伯母为人实在恶毒,骗我替她儿子过来,说什么娶天下第一富商的女儿,结果居然是个残花败柳,还是整个江南都知道她被人睡过的破……”
“季平!”白衣少年沉脸喝道。
“作甚?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整个江南都知道周家小姐被歹人糟蹋过了!”锦衣少年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别以为你比我大半个月就当真是我哥,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族兄而已,要不是大伯父心善,在你爹出卖楼家秘密尸沉大海时,你便也死了!”
提到亡父,白衣少年的表情便是一顿,但他很快恢复正常,道:“即便退婚,也不能在这时候,周小姐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落井下石?”
“你这是慷他人之慨,你同情那破鞋你去娶了她啊?劝我做什么?本来定亲的也不是我!”锦衣少年说的便从行囊里掏出一张纸拍在白衣少年身上,“给你庚帖婚书,你这么可怜她,自己去娶吧!本公子不奉陪了!”
语罢,锦衣少年扬长而去。
白衣少年握着庚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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