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而你说丢了的那条。我问你,你是不是撒谎了?”
林琅脸上的惊惧慢慢消融开去,换上一副气定神闲,“我只是想让都姑娘吃吃苦头,怎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很痛心啊。”
颜沉肩膀顿时垮了一半,见鬼般盯着眼前的女子,一直以来的信念和认知在这个瞬间轰然倒塌。
他握紧拳头定住心神,如临大敌道:“绢帕上的字也是你写的?”
女子挑起嘴角,慢慢展开柔若无骨的细白手指,一边欣赏一边得意地说:“是不是写得一模一样?”
“林琅!”
颜沉怒吼一声,脸上白煞煞的,起身时差点把食案掀翻开去。
“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琅银牙一咬,面颊上飞出两道红霞,怪罪地飘了男人一眼,娇嗔道:“谁叫她跟我抢男人。”
娇恼神情的林琅,颜沉从没见过,顿感新奇十分,把刚刚的骇然都给忘了,急忙窜到她面前,弓身盯着。
“抢男人?抢我吗?什么时候的事?”
“你还不承认?那天在沃公府,你和她搂搂抱抱的我都看到了!”林琅生气地侧过身子,不想看他。
颜沉又窜到她面前蹲下,惊讶地问:“你那天来了?那怎么不过来?我一直在等你。”
“我过去干什么?你难道还想一手抱一个不成?”林琅像是打翻了醋坛子,无理取闹起来。
颜沉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知所措中竟然有些享受。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女子气红的脸,偷偷去勾她手指头,却被狠狠拍开。
“别碰我,我的手可杀过人。”
颜沉以为她是赌气,柔声说:“我错怪你了。”随后正色道,“不过你冒充我约都姑娘让她丧命一事,难辞其咎。”
林琅不接这话,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平声说:“我杀过人,那两个流民的头就是我砸破的。”
颜沉再次震惊,转念一想,没憋住笑,“你一个女人,杀了两个壮汉,哈哈,我信我就是傻子。”
见被揭穿,林琅微微感到受挫,狠狠道:“我真想亲手杀了那两个恶棍!”
“杀他们到底是谁?”
“被那两个恶棍糟蹋的姑娘可不光我一人。”林琅斜斜看过来,点到为止。
颜沉总算弄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脸上又变得凝重,刚才的嬉笑怒骂仿佛是过眼云烟。
“我再问一次,都姑娘是你下的手吗?”
“不是。”
“那你知道是谁吗?”
林琅不答。
“你为了杀那两个流民,都姑娘是必须得死的吧。”
林琅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颜沉心中一痛,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林琅,说:“你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说,你的温柔天真都是装出来骗我的?”
林琅嘴巴张了张,叹息道:“都是装的吧。”
虽然已有准备,但听到这个回答颜沉还是心如刀割。
他背过身去,沉吟半晌,说:“今晚的话我不会说出去,这件事也与你无关。但是我这里容不得你了。我会给你一笔银钱,你明早就走吧。”
颜沉这番话是下了决心的,不管身后的人哭也好怒也好,他都不会反悔。但是如果她像第一天夜里那样诱惑自己的话……
不成!这件事已经完全暴露了她的本性,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留在身边!
哪知身后的人既没哭也没怒,更没有宽衣解带投怀送抱,而是发出一串冷丝丝的哼笑声。颜沉打了个寒噤,慢慢扭头看去,林琅也站了起来,从怀里抽出一张绢帕扔过来。
“我早料到你会这样做。不过先别忙,看看这上面是什么?”她说。
颜沉不耐烦地抖开沾有体香的绢帕,看一眼就嚷嚷道:“你又冒充我的字迹!”
“看完嘛。”林琅扭着身子撒娇。
颜沉已经很生气了,但还是强忍住往下看,可是越看脸越白,越看手越抖——这绢帕上写是认罪书!
“你什么意思。”他恨恨地瞪过来,真相冲上去拧她的耳朵!
“颜少主亲手写的认罪书,你说我该交给谁呢?”
林琅对他嫣然一笑。
“替给守城尉?不成,你是大梁的簪缨贵族,又是沃公的重用之人,肯定会不了了之。所以还是递给都姑娘的父亲吧。他正值丧女之痛,性情又冲动易怒,如果让他看了这份毫无悔意的认罪书,很可能立刻提着杀猪刀来找你哦。”
最后她柳眉一撇,作出悲痛模样,凄婉道:“少主,你不能活着走出沃城了。”
颜沉气得说不出话,背着手来回踱步,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真真拿这个外表纯善内心邪恶的姑娘没有办法。
林琅捂嘴笑了好一会儿,陡然间对他生出怜悯,于是收起矫揉造作的神态,诚恳地说:“颜沉。”
“哈,你现在敢直呼我名了!”
林琅忍了忍,接着说:“颜沉,我不会纠缠你一辈子的,等我找到下一个靠山就会走。”
“是吗?那简直太妙了!祝你即刻马上找到比我好千百倍的男人!”
“借你吉言。”
林琅喜滋滋地说,最后指指他手里的绢帕,提醒道:“烧了吧,真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反正我随时都能写。”
“跟我出去!”颜沉捋起袖子要动武了。
林琅立刻退到门边,出门前还不忘逗逗他:“少主,需要奴婢侍寝吗?”
“你以后别想在上我的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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