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均为此还着实生了一番闷气,有一两次也学着她,不过写了寥寥数语。
结果她反倒写的更少了些,直气的他胸口发闷,却也无可奈何,先悄悄投了降,一如既往地写给她。
然而路子昕却全然不知。
她只是觉得韩均刚去甘肃,自己若一味说些家长里短未免叫他分心烦躁,便只捡了有趣新鲜的说,想让她开心些,倒不大说自己的事了。
而后大関与阿古占等人交战,他又领了圣命前往平凉支援赵居为,路子昕更不愿说那些事了,他哪里还有心思时间去看呢?一来二去地便更少了,谁成想韩均为此还苦恼了些时日。
此时听他这么问,还稍有些松了口气。
她悄悄地往后挪了一下步子,离韩均远了些,才觉得呼吸有些顺畅,心跳也略微平静了。
“也没什么,不过和以往一样罢了。”
“和以往一样是什么样?”韩均丝毫不嫌无趣,轻笑出声,“我倒不知道你日常爱做些什么。”
说起来,不管前世今生,虽然小丫头都是唯一入了他的心他的眼的人,但一来男女大防,二来怕她羞涩,韩均倒不曾与她说起过什么亲密亲近的话,不过多是一两句她就红了脸又别扭,便只能忍耐着将话题带了过去。
他头又低了低,路子昕的头顶刚好到他高挺的鼻梁。
一股幽幽地清香钻入鼻间,是她鬓间那几朵红梅。
“喜欢吗?”韩均声音有些暗哑,呼吸全数喷在她发间,带着几屡发丝打在脸颊。
又是痒痒地。
路子昕扭了扭身子,不自在地反问道:“什、什么?”
方才不是问她平时爱做什么吗?这会儿又问喜不喜欢,难不成是她太慌乱,听漏了什么不成。
突然有些口渴,路子昕问完不由自主地悄悄吞了口口水,自以为没人发现。
韩均便瞧地眼神一暗,那股子悸动越发明显起来。
他不是毛头小子了,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心底鄙视自己。
肯定是这些日子太累了没休息好,才会被小丫头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俘虏。
“梅花,喜欢吗?”压了压心思,再等等,再过些日子,就不用忍耐地这般辛苦了。
他低低问道,“还有‘长乐’,喜欢吗。”
哦,原来是问这个。
路子昕松了一大口气,她还以为……
“嗯。”不承认也不否认。
“嗯?那就是喜欢了。”韩均唇角上扬,“想了好久呢。”
路子昕:……
不是说甘肃事务繁忙吗?还有空琢磨这些?再者说,想了那么久,就折腾出这么个字来?
她也是个姑娘家,也想有个譬如“颦”、“莙”这类寓意深刻又好听的字啊!
心中虽腹诽,面上却悄悄浮上了一抹飞红。
眼见着再磨蹭下去,俩人便落地太远了些,韩均状似无意地伸出手,拉了她的小手,宽大的袖袍遮盖在上头,“快走罢!”
路子昕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被他带着往前头去了,便乖乖地任由他握着,难得没有挣扎。
“所以呢?平常都爱做些什么?”一行走,一行又重提话头。
路子昕才想起还未回答他。
“嗯……不过是逗逗茅哥儿,再帮着娘亲理理小事,跟着李嬷嬷学女工,再者看几本杂书这种,都是打发时间,没趣的很的。”
还有嘛,便是看着他送的东西出神。
韩均却听地津津有味,“长乐最喜欢做什么?”
“做着做着,便都觉得还行。”
经了上一次,路子昕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迅速习惯了他这般称呼自己,顺口便答了。
“那等你我成亲以后,只还做这些,好不好?也可以常回来看茅哥儿地,还可以接过去。”
嗯?路子昕又蒙了,不知道他如何突然说起这些话来。
韩均的语气,带着些诱哄的轻柔与蛊惑,“你愿意吗?”
说什么呢?可以的话,她当然愿意过这种安心无忧的日子啊!她不是那种心有大计的女子,一生所求不过如他所说:长长久久,平安喜乐。
等等……成亲?
他在信里说有事要商量,就是这个吗?
她便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了。
路子昕自然是想嫁他的,可却不想这般早便成亲,她还想在家中多陪双亲几年啊!
可是这话,又该如何对韩均说?
她怕忽然有变故,想竭尽所能做到自己能做的,而不是像梦中那般只会让亲人难过担忧?
韩均看她一张瓷白的小脸带着为难,眉头鼻尖已经皱成一团,果真是在十分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
罢了罢了,她还小呢,哪里想过这种事,倒是他操之过急了,本就应该与长辈商量的。
只是想问问小丫头的意见而已。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至少是不反感的。
韩均带着薄茧的掌心在她手背摩挲了几下,望着路子昕抬头迷茫地看着自己,只是缓缓地道:“我知道,你必然欢喜的。”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恰好暖和了她略带着冰凉的手掌,整个手的触感都因此灵敏起来。
接触间,自然感受到他掌心的粗糙。
她有些好奇,从袖袍下将俩人紧紧握着的手拿出来,盯着去瞧。
韩均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不知握起笔那起剑又是何等的好看呢?
她是多大幸运,有生之年遇着了他,愿意护着她,不再叫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安。
用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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