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就住在铁路以北,靠近通往市区主干道的一个老住宅区里。因此,由北往南,朝市区行驶的李奥阳必定要经过阮蓝家住的小区。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
走在她生活的城市的道路上,李奥阳的胸中微微激荡着一丝涟漪,他深沉的眸光扫过街道两旁的店铺或者商场,想着,或许这些地方都曾留下过她的脚步。因此,他看向那些建筑物的目光也越发包含感情。
他想,总有一天,他们还会在这样一条街道上相遇。她会站在阳光下,笑着嗔怪他怎么这样晚才找到她,她一直在等他的回复。
这样想着,明明是看似美好的未来,可是李奥阳的眼睛里,禁不住又升腾起一层迷蒙水雾。
第二周治疗结束,阮蓝还差一次,就可以彻底同这段历程说再见了。只是不知怎的,没有陆主任曾经说的万里长征走下来的喜悦,阮蓝的心头却突然涌上一种别样的情绪,仿佛,过得太快了似的。
她越发提不起精神,朦胧中,藏在她心里的念头挥之不去:奥阳,如今连每天的治疗都要同我告别了,总觉得你跟我最后的一点联系也要断掉了似的。
其实,早就已经断掉了。只是,每天当她躺在加速器治疗平台上,接受治疗的时候,因着用着他做的治疗方案,总觉得他还在身边。然而,连这样的一点儿念想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阮蓝觉得,她好像又要面临一场诀别。只是,她还是没有想好如何说“再见”。兴许,再也不会见也说不定。
做完最后一次治疗,阮蓝本想立即回家的。但沈青又改了主意,说什么都不应允,她怎么也不放心这样虚弱的阮蓝,一个人提着行李,乘六七个小时的动车回家。她一定要阮蓝到家里住下来,一来养养身体,恢复体力;二来,等到周末,苏铭辄休息,便可她送回家,这样她也放心。
阮蓝最终也没拗过沈青,只好在做完最后一次治疗后的周一,由苏铭辄接回了家里。
准备离开的时候,苏铭辄见阮蓝半点精神都没有,便要背她。阮蓝却语气委婉,态度强硬的拒绝了。
苏铭辄直起在她面前俯下去的身体,回过身去俯视着阮蓝的脸,想要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默默抄起她的包背在肩膀上,扶着她小心翼翼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一向大大咧咧的苏铭辄,却突然变得有些小家子气。
保姆为阮蓝铺床时,他不住地在一边嘱咐说:“一定记得换上那个纯棉的床单……哎呀,枕头也换了,换上那个纯棉的……不行,不行,那个抱枕不能这样放,得这样放……”
最终,在苏铭辄毫无章程的指挥下,保姆彻底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苏铭辄索性自己动手,对保姆说道:“阿姨,麻烦您做晚饭去吧,我来收拾。”
那阿姨似乎松了口大气,如释重负地走出去。
苏铭辄走出房间,见阮蓝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他看,不免伸手摸了摸脸,问:“我脸上有灰吗?”
阮蓝摇了摇头,说:“铭辄哥,你刚刚的举动真的很‘上海男人’。”
苏铭辄的脸却不经意有些泛红,他故意摆出一副强词夺理的样子,道:“谁说的,我可一直豪爽的很。如果深究起来,咱们还算得上半个同乡呢。我爸爸的祖籍也在山东。”
“哦,”阮蓝点点头,道,“难怪。”
“说下去。”
“如果没看过刚刚你的表现,其实我也赞同你像条豪爽的山东汉子。不过,刚刚就……”
“很娘炮吗?”
“这可不是我说的。”
“阮蓝,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还会拐着弯损人?”苏铭辄说着走去倒了一杯水,并从袋子里拿出医生为阮蓝开的药,从里面取出两样,他连同水杯一起放到阮蓝面前,说,“不要忘记吃药,这是饭前的,每种吃一粒。”
阮蓝惊讶地抬头看着苏铭辄,问:“铭辄哥,那次沈妈妈在开玩笑的吧?你这不是区分的挺清楚嘛。”
阮蓝的话倒是提醒了苏铭辄,这药如何吃,医生只说了一次。一共四种,有饭前有饭后,每种服用的数量都不同。为什么,这次他偏偏记得这样清楚?
苏铭辄怔怔地看着阮蓝。
阮蓝没有看苏铭辄,只顾将药挤到手里,端起水杯时,她才不经意地扫了苏铭辄一眼,说:“看来沈妈妈那次说的过于夸张。”
不过,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苏铭辄此时看着她的目光里,那样清晰地显现出与往昔的不同。
睡觉前,苏铭辄找出保温杯,将里面倒满热水,放到阮蓝的床头上。甚至连放置的距离,都要确保她伸手就能够的着。
临出去前,他又不止一次地询问阮蓝,要不要换床厚些的被子。因为妈妈曾说过,阮蓝特别怕冷,让他找床厚实些的被子给她盖。
对于他的问题,阮蓝都回答了好几遍。最终,当苏铭辄又一次走到门口准备折回来时,阮蓝突然说道:“铭辄哥,你可又开始小男人作风了啊。”
苏铭辄无奈地笑了笑,道:“门我不关了,我就睡在隔壁,晚上有什么需要,一定喊我。”
见阮蓝点头,他这才离开。走出门口,又回身道:“那个保温杯里的水不要倒出来立即喝,会很烫,知道吗?”
阮蓝也朝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同时伸出两根手指道:“真的知道了。您已经说过两遍了。”
苏铭辄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摸摸鼻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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