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便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这伤没有大碍,昨个闫大夫很确定地说能养好。”
“哦,那就好。”李迎潮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看起来人小鬼大的,敢徒手去挡那枪,可见骨子里是悍勇之人,只是如此胆色却又如此害羞,倒是有趣。”
韩葳兀自低着头,略微缓过神来,听到李迎潮夸自己“悍勇”,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在心里给他个大大的白眼,心道:“你才有趣!”
李迎潮看了眼摔到地上的水碗,捡起来道:“你要喝水是么?我帮你。”说着自一旁的小炉上拿起烧水壶就要倒水,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小炉旁的一个小酒壶。
“咦?”李迎潮将热水壶放回小炉上,径自拿起那个酒壶打量起来,怪不得看着眼熟,这不是他的么?
无颜知道韩葳不想开口,便在一旁道:“这是小吴在西边那片野地里捡的,怎么了?该不会是小王爷的吧?”
韩葳脸上一阵发烧,确实是捡的,只不过不是在野地里捡的,是从李迎潮手里捡的。当时韩葳匆忙跑开,自己都没注意把李迎潮的酒壶拿回了帐中,待回去后发现,便推说捡的,扔在一边没再当回事。
“哦,没事。”李迎潮心不在焉地应着,隐约觉得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在藏着,蠢蠢欲动,又半遮着面。
李迎潮深吸一口气,拉回神思,重又拿起炉上的热水壶,倒了杯水,递到韩葳嘴边,正是个要亲自喂她的姿势。
韩葳哪好意思,连忙摆手推辞,却见李迎潮突然盯住自己的手腕愣住了,而后讶然抬眸,目光灼灼,甚至还有些思绪翻涌。
韩葳不解,跟着看向自己手腕,这一看也吓了一跳,她几乎都要忘了这里还有个烧伤的疤痕。一想到李迎潮近在咫尺,韩葳连忙又低下了头,一颗心砰砰乱跳。
李迎潮用力抓住韩葳手腕,强自压抑着心中的翻江倒海,声音却还是隐隐透出了激动:“敢问小兄弟,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韩葳强作镇定,装作害羞的样子,指了指旁边烧水的小火炉,炉中炭火还未燃尽,颇为应景地发出一阵“噼啪”之响。
韩葳索性实话实说,李迎潮冷静下来,反而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虽然那疤痕的位置太过巧合一致,但被炭火烫伤又不算什么奇遇,并不能因此而说明什么,遂不再言。无颜见他神情游离,小心翼翼道:“小王爷怎么了?”
李迎潮道:“没事,只是这位小兄弟……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说话间又不禁看向韩葳低垂着的眼帘,轻笑道:“眼睛有些形似。”
形似,而不是神似,韩葳不禁心中苦笑,经历了那么多事,即便外貌变化不大,眼神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韩葳甚至心中暗想,如果她就这样抬头与他对视,会不会根本就无需伪装,他也不会认出她来?然而想归想,韩葳终究没有勇气抬头,只看似木讷地坐着,李迎潮自讨无趣,又有些失神,便起身离去了。
无颜送走李迎潮,回帐对韩葳叹道:“你要躲的人就是他么?就是因为这个,昨夜你连指甲剥落之痛都能忍着不吭声?”
韩葳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抱膝坐着,头无力地沉在臂弯中:“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安抚了一番易九,李迎潮自觉应该去见秦渊了,他心中甚为看重这个人,很清楚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太久是不合适的,但李迎潮这会儿偏偏就什么也不想做,索性一个人躲进了都尉府,并吩咐谁都别来打扰。
大概是劳累过度,李迎潮大白天地又睡了过去,连饭都没用,西竹关那边已经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心神一松,直睡到了黄昏。窗外光影朦胧,李迎潮仿佛进入了梦魇之中,总觉得有人在旁喃喃耳语,像水中倒影,一触即散,越想听她说的什么,越是听不真切。李迎潮躺在小榻上眉头紧锁,睡梦中烦躁不堪。
夕阳余晖消散,室内陷入黑暗当中,因无人敢来打扰,整个都尉府一片死寂。李迎潮还在榻上没有醒来,房中却亮了一盏灯。姚琪提着灯悄然走至近前,轻声唤道:“小王爷?”
榻上之人毫无反应,姚琪一声轻叹,拆开了随身的香包,取出一点安神香,就着灯火点上。不一会儿,李迎潮似乎是醒悟了自己身在梦中,索性不去探寻那虚无缥缈的声音,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姚琪静立一旁,等待他醒来。
那个声音又来了,这一次清晰无比:“其实她没有你想的那么恨你……”榻上的李迎潮手指忽然一动,握成了拳,眉头重又锁起。
姚琪见状,柳眉一挑,试探道:“小王爷?”
李迎潮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声音:“只能说你们有缘无分罢了。”
李迎潮心中一滞,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脱口而出喊道:“韩葳!”旋即睁开了双眼。
李迎潮转头看了看窗外,见天色已黑,便继续躺着,回想那句“有缘无分”,发现分外真实,复又怀疑起韩葳就在明军当中,又想起在城外营帐中握住的那一节瘦骨嶙峋的手腕,如果真是她的话,不知是吃了多少苦头,心中沉得像压了几百斤的大石。
姚琪在旁边站着,见李迎潮醒了跟没醒没两样,只好干咳两声,表明自己的存在。李迎潮惊得坐起,待看清屋中之人,便又松弛下来:“是你啊。”
“可不是我么,”姚琪将手中灯座放回桌上,神色略带骄傲地道,“小王爷的勿扰令一下,全肃王军只有我姚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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