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黑。他的衣裳将她整个罩了起来,带着淡淡的酒香,温暖无比。叶黛暮抓紧了身上多出的外衫,将红透的脸颊隐藏起来。她突然有些害怕。
虽然这害怕来得太可笑,但是却又太真实。她害怕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明明是个别扭鬼、粗心鬼、酒鬼,却偏偏注意到这种微小的细节,像春日里的风叫人喜不自禁。
可是,不能爱上他。绝对不能。
叶黛暮定了定神,将自己脸上的衣服拿了下来,装作毫不在意地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淡定地系上了带子,将自己包得牢牢的,然后才说。“大恩不言谢啊。”
“谁说的。快说谢谢,谢大人。”谢璇这个幼稚鬼,竟然真的就抓住不放,一直盯着叶黛暮。
“这么拗口,鬼才要说。不要。”叶黛暮还就和他杠上了。
“快说,快说。”正在这个时候,从山脚下亮起一点火光,迅速地向往山上来。谢璇一把抓住叶黛暮,就往山中的寺院跑。“不好。有人来了。必是朝廷来人了。陛下,你可别关键时刻靠不住啊。”
“好啦。快点跑,等会露馅了。对了,谢幼安,你是不是真的对青盏她们用了mí_yào啊?她们平时很警惕的,为什么这几天都睡得很沉。等等,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不好的效果吧?”叶黛暮被谢璇像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
“mí_yào那么低级的东西怎么配得上我高贵的身份。”谢璇一个不留神就给说出去了。“那可是江湖上的半扇绵,就是让人好好睡上一觉,别人想要,我还不给用呢。”
“半扇绵?是什么。”叶黛暮还很淡定。不过,谢璇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怎么也不肯出声了。叶黛暮一个人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终于被他制止了。“陛下,你不口渴吗?”
“有一点。怎么了?对了,你居然拜住持为师,怪不得,他肯给你开后门。还有,那个喜欢出来散步的法师是谁啊?你认识吗?”
“应该认识吧。”谢璇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犹豫了一下。
什么叫应该认识?叶黛暮还想问呢。转眼半山腰的寺院就到了鼻尖前。谢璇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眼神示意。叶黛暮点了点头。谢璇趁着前院乱糟糟一片,举着叶黛暮就跳了出去。
“是谁?”没想到前几次都安然过关,这一次却被抓个正着。山下传来了消息,徐景茗却担心有贼人趁机闯入女皇的房间,特意守在门口,没想到抓到的不是刺客,而是出逃的女皇。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叶黛暮,几乎是吼出声的。“陛下?”
“恩……我先走了。那什么,陛下,你快进去吧。”谢璇一个侧身闪过徐景茗掷出的匕首,跳上墙壁,逃走了。
叶黛暮干咽了几下口水,满头大汗地对着徐景茗,干巴巴地解释道。“不是有人来了吗?我们快进去吧。”说罢,两步并作一步走,迅速地往房间里去了。那个幼稚鬼居然丢下她一个人逃走了,等下次见面,绝对要好好地戏弄他一番。
不过,感觉背后火辣辣的,原来视线这种东西也是可以杀人的。
“陛下,山下来人了。”青筠第一个起来,她本该守夜的,但是陛下怎么也不肯,便只好去偏房睡下,就是睡下也是合衣而眠,保证能在陛下需要她的时候立刻赶到。所以外面的声音一响起来,她就到了。
“是谁派来的?”叶黛暮有些惊慌地问。青筠听了,让几个小侍女为她换衣服,自己出去打听消息。
很快地,她就一脸惨白地回来了。这时候青盏和霁曦也匆匆赶来,三个人撞在了一起,青盏想先进,却被失魂落魄的青筠抢了先,三个人差点撞成了一团。青盏冷着脸瞪了她一眼,这才退后了一步。
青筠完全没看到一般,脸色苍白,双目失神。她摇摇晃晃地进门,差点被门槛绊倒,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稻云不雨,天公不仁。稻云不雨,天公不仁……”
“这是怎么了?”叶黛暮见她的神色,立刻拉着她坐下,吩咐霁曦递上温水。“不急,先喝水吧。我亲自去听。”
叶黛暮刚站起来,就被青筠拉住了。叶黛暮低头,见她脸上血色全无,大汗淋漓,仿若从噩梦中惊醒一般。青筠攥紧双手,铆足全力,才艰难地说了出来。“陛下,汴州大旱。”
汴州乃是整个大魏的粮仓,四季分明,地平土沃,光是去岁一年的收成就抵得过上京、西京、洛阳三地的收成。而汴州也是大魏最为湿润的地方,也就是说,汴州的旱情绝非是一地之事,而是整个大魏的灾难。
“汴州,汴州怎么会大旱呢?不对,汴州境内有黄河啊!”叶黛暮惊呼。这不可能,黄河总不能枯竭吧。即使大旱也该能引水安度啊。不对,哪里不对。上京光这个月就下了三场雨,汴州怎么会到大旱的地步?上京在汴州的北方,若是干旱,也是上京先出现预兆,故而当年诚敏帝才迁都到了上京,告天下要以国都身先士卒。
“黄河?”青筠两眼黑。她整个人都傻掉了,只会一个劲地重复。
“对啊。”青盏未进宫时,也是饱读诗书的小姐,立刻回想起来。“不对,陛下,此事必有蹊跷。夏季的黄河怎会干?我父亲说,夏季会潮汛,即使是淹了整个大魏,也不会干掉。所以父亲从不担心在汴州的庄子干旱。”
“你父亲的庄子在汴州?”青筠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她那呆傻的表情竟在一瞬之间充满了怨气。
叶黛暮此刻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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