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傅芷璇旁边,局促不安地说,“我洗得很干净的,你衣服划破了,将就穿吧。”
几个月不见,赖佳彻底瘦了一圈,以前脸上淡淡的婴儿肥消失了,露出小小的一张瓜子脸,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散不去的轻愁,显得羸弱又惹人生怜。再不是曾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活泼少女。
“谢谢,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傅芷璇拎干帕子,擦了擦脸,回她一笑,目光下意识地往四周转了一圈。
刚才慌不择路,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都没发现,赖佳住的这地方是一处并排的黑瓦房,屋檐低矮,光线昏暗,屋子里的家具什物也都很陈旧了,连上面的黑漆都已经脱落,露出木头原本的暗黄色。
屋子里的陈设更是简陋,除了一张木床,一张粗糙的小方桌和两个小凳,再无他物。看起来赖佳的处境也不大好。
察觉到傅芷璇的视线,赖佳的手指紧紧往手帕里一陷,指关节握得泛白了,她动了动嘴唇,艰难地说:“夫人,这里是倡营,与军营一墙之隔,咱们这排房子后面过去,穿过那片小树林就是军营。”
傅芷璇愕然,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先前那副光景,她还以为赖佳脱困了。
赖佳见她久久不说话,以为她是嫌弃自己,眼神一黯,默默地垂下了头,低声道:“现在天黑夜冷,不大太平,夫人先在我这儿将就一宿吧,明日再走。”
“叨扰你了。”傅芷璇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赖佳。她现在并没有办法帮助赖佳,说什么都无用。
见她洗完脸,赖佳又走过来,帮她端起水盆。傅芷璇连忙抢先一步制止了她:“我自己来吧。”
赖佳两手抓住木盆不放,低声说:“夫人,这里不太平,你是生面孔,不要出去,不安全。”
她再三强调这里不太平,傅芷璇明白了她的意思,只得松开手。
等赖佳回来时,她已经把赖佳的那身衣服换上了。见状,赖佳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指着床说:“夫人睡吧。”
傅芷璇坐在凳子上没动:“赖佳,你睡吧,我不累,坐一会儿,天亮就走。”
赖佳走到另一张凳子上坐下,扯了个笑:“那我也陪夫人坐会儿。”
傅芷璇点头笑笑,赖佳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没有了以往的张扬活泼,反而变得敏感脆弱,她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因而不敢贸然开口。
赖佳看着她温和的笑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眨了眨水润的眸子:“我爹娘兄长和姐姐怎么样了?”
这个话傅芷璇如何回答得上她,不过为了安赖佳的心,她还是微笑着点头:“他们都很好,平安和顺。”
闻言,赖佳的脸上浮现出欣悦之色,手抓住裙摆:“那就好。”
眼神里却藏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傅芷璇装作瞧不见,故意转开了话题:“赖佳,今晚街上出现了很多逃兵,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赖佳苦笑着说:“我也不大清楚,先前听大钟提起过,似乎是军中出了乱子。”
见傅芷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犹豫了半晌,她压低嗓子附到傅芷璇耳边,小声说:“听说,将士们最近一个季度发的饷银有问题,银子的成色不对,纯度比以前低了许多。普通士兵一辈子都没碰过几次银子,也认不出来,但拿到街上后,许多掌柜的都不认,一两银子只肯当以前的八钱用。”
傅芷璇想起季美瑜给她那一块银子,脑海里滑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士兵们不会有意见吗?”
赖佳嘴角一撇,嘲讽道:“怎么会没有意见,一年的饷银就这么少了近两成,谁乐意。不过上峰说了,朝廷发下来的银子就是这样,大家能怎么办?只是昨日突然有人爆出,其实这银子并不是朝廷发下来的,而是上面的人发现了个银矿,用他们纯度不够的银子换了饷银,从中牟取暴利,搜刮士兵的血脂血膏。”
说起这件事,营伎们也是一肚子火气。她们每日所赚的银钱都是从士兵口袋里掏出来,上面换了士兵的饷银,也就等于减少了她们的收入,她们焉能乐意?只是她们碍于身份所限,不能像外面的店家掌柜的那样,要求士兵们补足银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这事还爆发得真巧啊。”傅芷璇眸光闪了闪,她怀疑这件事里有朝廷的影子,否则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这时候爆发,而且一爆发就闹这么大。
哪知赖佳也跟着点头:“大钟也这么说,他说是有人故意煽动士兵,在军营里制造混乱。”
“大钟,可是刚才救我的那位勇士?”傅芷璇听她几次提起大钟,似对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反感之意,便小心地问道。
赖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勇士,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在军营里呆得久罢了。”
傅芷璇听她说得熟稔,察觉她与这个大钟的关系不一般,便试探地询问道:“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们救了我,救命之恩大于天,我应该当面谢谢你们。”
赖佳听了,走到门口,打开门,轻轻说了一句:“进来吧。”
在傅芷璇错愕的目光中,大钟走了进来。灯光下,傅芷璇看清了他的样子,他看起来有近而立之年,虎背熊腰,身强力壮,衣袖下的肌肉虬起,站在面前,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与之相反的是他的面容,他的长相有些呆板,偏清秀,因为常年待在军中,肤色显得有些暗,饱满的额头下那双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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